雨烟轻轻拍了拍杜世夜的肩膀,然后缓缓的迈开步子走出了大门,她的心终是酸痛了一下,如细细密密的沙子般洒在她的心头,痛到叫不出声来,她的眼睛一点点的移开他,待走近他身边时,她干净清透的脸闪过他的面前,眼眶外隐隐有淡淡的泪痕,直到越过他的身边,她终是没再看他一眼。
在她转身的的一瞬间,他冰杜苍凉的声音已从身后响起,“房雨烟。”
雨烟猛然转身,面对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一如六年前那样,寒冷的令人颤栗,原来六年之间,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相反,则是变得更让人憎恶罢了。
她那张小脸原本就尖尖的,这下看上去却是更加的小的令人心怜,她的眸子清透干净,彷如六年前那样,从未变过。
杜世玉冷笑了一声,喝道;“房雨烟,别想着继续缠着世夜,觊觎他的财产了,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休想有丝毫的瓜葛,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再和杜家人有纠缠。”
他冷漠的开口,墨色的眸子流露出魅惑的气息,手掌一点点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后轻轻一拽,手就攥住了她柔顺的发丝,一瞬间,他似乎就闻到了她头发上的馨香,而下一秒,一记巴掌便重重的扇向了他。
他捂着脸,一反手便是重重一掌向她挥了出去,力气之大,她的脸颊一下如充了血似的,嘴角亦是溢出了鲜血。
“房雨烟,你胆子真不小。”
杜世玉豁然凑近她,硕长的身形压迫着她,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下,雨烟看不清他此刻的脸,但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的模样,一定是面目可憎的。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嘴角也疼痛的厉害,她心底有些悲哀,原以为不会再为他流泪,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无法避免的会为他伤心,痛苦,如在炼狱般一样。
他可怖的声音响起,转眼便是狠狠的攥住了她的后脑勺,雨烟感觉心快跳到了喉咙口,头皮拉扯般的剧痛无比,她已忍不了,一行泪便脆弱的淌了下来,如一汪清泉,楚楚可怜。
“以前亦是如此,现在有差吗?嗯,真让我恶心。”
雨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听他说出口的话,她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恨不得狠狠向他挥去一巴掌,怒骂他,你还是人吗?你是禽兽,是畜生。
可是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她从小家教甚严,爸爸一直教导过自己,即便别人再用犀利的言辞攻击自己,都不利用相似的话去反驳,这样,只会让局面愈发不可收拾。
就比如此刻,她恨透了面前的男人,可还是无法用言语刺激他。
“你住口!”雨烟怎么都想不通,六年的光景怎么会把一个男人消磨成一个阴狠毒辣的小人,他一向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没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生活,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变成彻头彻尾的魔鬼。
雨烟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终是狠下心咬住他的嘴唇。
鲜血一下涌了上来,他邪魅的脸随即拉近在她面前,他一伸手便攥住了她的脖子,随即便是窒息的滋味涌上心头,她瞪着眼看他那张俊美的不可思议的脸,妖孽般的瞳孔。
“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折磨了我六年,你再挣扎,小心我他、妈的把你上了。”
他修长的手死死的勒住她的脖子,她几乎喘不上气,想起以前嫁给他时的点点滴滴,仿佛如一场梦魇,那些外人口中说他多么的绅士有礼,原来都是假的,他真正的面孔早已经赤luoluo的呈现在她面前。
他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撒旦,谁也想不到他俊美的面容下隐藏的是如此阴险歹毒的心,她真恨自己傻,为什么直到今天,她才完完全全看清他的本来面目。
“你这样,对的起赵蔓熙吗?”她冷漠的开口,清澈的眼睛对上他阴鸷的眼眸,他听清她的话后,却是冷冷的低笑一声;“那又怎样,跟你有关吗?就算我和你发生了什么,赵蔓熙是我太太的地位始终不会改变,所以你不用多管闲事。”
雨烟难以置信的听着他的话,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寡义,即便已经是他太太的赵蔓熙,他都不曾将她放在心里好好珍惜过,那在他心里就没有任何人事物值得他留恋吗?若真如此,那当初和他结婚的人倘若不是自己,换做任何一个人,最后的结局也一定不得善终。
看到她犹豫的眼神,他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口吻犀利;“房雨烟,你若敢和杜世夜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们一直为彼此痛苦下去!”
雨烟看着他,一如往昔的俊美迷人,可是她的心却已不再为他心悸。
“我跟你已经一刀两断了,你没资格管我的事。”
雨烟忍着心中的悲怆,狠狠的挣脱了他的手,一字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杜世玉,做人若不能给人一丝退路,到最后,只会兵败如山倒。”
感觉眼泪模糊了瞳孔,她半睁着眼,瞟了一眼关上的房门,雨烟已是心痛难耐。
她抱着手缓慢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灯光很白打在她白净的脸上,她恍恍惚惚的走着,感觉自己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心好杜,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栗着,虽然四周对着空调,可还是感到不由自主的凄凉,寒冷。
犹如六年前爸爸离世的那一晚,她也是这样如一缕孤魂般走在走廊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恨命运太残酷,连一丝喘息的余地也没有就将她推向了深渊,她连哭都哭不出,就径直掉了下去。
走在无人的街上,雨烟的脑海里竟没有一丝丝杜世玉的影子,此刻,她在想着杜世夜,想着,若是错过了他,她的身边就再不会出现像他这样爱惜自己的男人了。
可她怎么办,她若接受了他,杜世玉会放过自己吗?即便放过自己,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杜世夜,他对她那么好,每次她收到伤害他都会难过,她高兴的时候他比谁都高兴,他最情急之下对她做出的事也不过是趁着无人的时候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只是一下就害羞的跑开了。
可是他对她的怜爱,她竟全都抛弃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雨烟走上昏暗的楼梯口,用钥匙开了门,空无一人的景象,以前她住在这里六年多,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而现在,她却多么渴望这房子会多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