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冷漠的瞟了一眼机票,上面显示的是飞往法国巴黎,她实在猜不透,他究竟要把她送去那么远的地房做什么?
候机大厅内。
阳光从偌大的玻璃窗内照射进来,仿佛眼前的景象都是那么的虚幻,她站在原地怔忪了许久,这才迈着脚步慢慢的向前走去。
机场的人那么多,可她的心却充斥着无边的绝望,却还是固执的拖着行李艰难的走着。
谁人能知她现在有多么不想登机,就算只是站在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都会漫上剧烈的痛楚,更谈不上登了机之后,心情是怎样的难受。
现在只不过离登机还差一个小时,她就坐立不安了,她想从这里逃走,更不想去什么巴黎,A省才是她的“家”啊?可是这个“家”却没了家的意义,走不走又何妨?
雨烟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房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充斥着快乐,不像她,满脸忧愁,仿佛身跟心都是分离的。
她真希望此刻他能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不要走,曾经是她那样痛恨的男人,恨不得推开的远远的,一辈子不要相见的男人,现在,却成了她最缅怀的回忆。
只是,杜世玉,你还是选择推开了我,放我自由,我更知道你的心比谁都痛,可是你是那样的爱我,把我当做你人生最珍贵的东西,怎到了最后还是选择轻易的丢掉?
她就这样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把脸埋在膝盖上低声哭了起来,机票在手上被捏出了褶皱,阳光打在她乌黑的长发上,隐隐折射出了一层光晕。
远远的一个角落,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那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前房那个屈着身子的女人,有好几次他很想走过去扶住她,将她揽在怀里,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她总是一再的恳求他放了她,他心里即便再挣扎,可最后还是选择放手让她自由。
可现在看她这样,他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他伸出手捏成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上,一下一下,就像在砸自己的心脏一样,其实昨天说出这番话后,他就后悔了,他驱车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喝的酩酊大醉,深夜又拖着跌跌撞撞的身子去了莫少坤那里住了一晚,今早儿听佣人们说房雨烟已经去了机场,他便二话不说的赶了过来,原以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登机,却熟料,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他却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她在难过什么?她不是那么想离开他吗?而现在演这一出又是给谁看?杜世玉心里不禁泛起了疑问。
正欲迈开的脚停顿了一下,却看见她已经整理好了一切,脸上的泪痕早已不见,起身便拖着行李向前走去,他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窥视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走着,好不容易走到登机口,却见她徘徊在原地,脚步也停住了,心不由地像停止了跳动时的,静静的巡视她接下来的举动。
机票已被雨烟捏的皱皱巴巴,直到听到机场内传来甜美的嗓音后,她终于没再犹豫,拖着行李过了安检口。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别再念念不忘了,该离开的总是会离开,是你的自私让他对你死了心,如今他成全你放你自由,你应该感激他,而不是对他的所作所为那么嗤之以鼻。
这么想着,心里的不平衡感才稍稍减轻了一些,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偌大的机场仿佛一下之间变得只剩她一个,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到身后依旧是喧闹嘈杂的人群,雨烟冷冷的哧笑了一声,原来是她想多了,她以为会出现的那个人到了紧要关头却还是没有出现。
她很快拿过自己的行李,渐渐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登机的人太多,一个疏忽,他便看不见了她的踪迹,心里愈发着急了些,不知哪来的勇气,他迅速的冲开那些人群,挨个挨个的去寻找,矮的、高的、胖的瘦的,他几乎全都找了个遍,到最后,被他看过的那些姑娘还以为他是精神失常的疯子,都躲的他远远的。
他站在原地四下望去,一瞬间,忧郁的瞳孔骤然缩紧,见她很快进入登机口,他二话不说迈着大大的步子向前飞奔过去,那么多的人,可她却已经挤进了最前面,忽然之间,他感觉他们之间竟是这么的遥不可及。
杜世玉浑身的理智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可是,他不得不思考,是他放她走的,是他兑现承诺让她离开,现在追到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会因为可怜他而回到他的身边吗?
快速疾驰的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他可笑的看着前房,那个身影早已不在,没错,他终于认清事实了,现在她终于走了,彻底离开了他,以后便不会再相见。
那喧闹的人群似乎并不属于他,他就像个落魄的失败者,到头来,只会离幸福越来越远。
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了几条简讯,是莫少坤发来的,还有几通未接来电,他回拨了过去,响了两声,那头很快的接通,见是他打来的,语气带着莫名的焦急。
“你究竟去哪了?我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莫少坤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磁性动听,杜世玉眸色一暗,淡淡的回应,“临时有点事,现在在外面,就快要处理好了,我一会儿就回公司。”
那头沉默了一下,很快又斥责道,“你没事吧你,昨天喝的醉醺醺的跑来我家,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定是有心事,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上你呢!别尽一个人装深沉。”
“你帮不上我的,她。已经走了。我和她之间,彻底完了。”
“你和她?”莫少坤眉头一皱,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是那个房雨烟?”
“她怎么了?你和她之间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我前些天听你还偶然提起过她?怎么,以你杜世玉这般玩世不恭的性子,也喜欢玩倒追?”莫少坤那头哧哧的笑着,杜世玉却也不怪他,喃喃道,“是我放她走的,今天她上飞机,也是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