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子像是一把尺子,比着何斌房门和自己站着的这条胡同,两人并行的宽窄刚好和何斌的铺子的宽窄一样。以前怎么没想到,原来何叔的房子本来就是胡同堵上前后盖上屋顶形成的。现在想这个也没什么用,他打着雨伞走出胡同,溜达过了马路漫不经心的的绕过那辆汽车,眼前看到的让余振生一愣,甚至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平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报摊已经面目全非,书架子倒在地上,摊子前面摆放报纸和旧书的板子已经被踩断,那些书籍报纸散落了一些,有些已经被雨水浸湿,这场面已经不难看出何斌被人带走之前经过了打斗。而更让余振生诧异的是,就在那片兵荒马乱一地狼藉的书报摊前,自己的六叔余六何,正弯腰把书架扶起,然后呆呆的站在书架前。
“六叔?”余振生开口诧异的喊道。
余六河慢慢的回过头,他的眉头几乎蹙到了一起,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疑问,他嘴唇微微了动了动:“振生,你知道他是谁吗?”
“何叔?”余振生摇摇头。是的他知道他叫何斌,更知道他是和陈先生,刘超一样的人。但这些他不能告诉自己的六叔,因为出了眼前站的是自己六叔的身份的余六河,还有一个身份是国民党员。
余六河轻轻摇摇头,忽然一抬脚又踹到了那书架:“为什么!”
余振生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来没见过六叔发这么大脾气,现在六叔的脸上尽是愤怒的神色,那书架倒下去的时候发出咕咚一声,好像是在街上炸了一道闷雷。余振生看到,对面张记的刘福和隔壁胡二都探出头朝这边看来,接着两人目光一对,便又都退回了自己的铺子。
“六叔,您怎么了?”余振生放下雨伞,想在把书架扶起,却发现出了书架已经散了自己的手又吃不上力气,扶着一边那边又在晃。
“散都散了,就不要扶了!”余六河说着朝自己汽车走去,眼看他开车要走却又停下打开车门对余振生低沉的说道:“进来!”
余振生只好坐到车里,他感觉有点压抑,何斌的事已经让他难受,现在六叔又莫名其妙的发着脾气。
“他跟你都说过什么,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余振生摇摇头。
余六河从鼻腔了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什么都没说最好,都怪我,怎么就没想到会真的是他,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六叔,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轮到余振生有些着急了。
“你把何斌的名字拆开反过来念念.....”
余振生心里默念着何文武...武文河...他忽然想到,自己家就在文水,文河武....文水武河,这么反复想着他突然看向报摊小声惊呼道:“文水.五河,他,他难道是我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