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城根儿底下,林晚晚心里也不由得一惊,这里城墙高的,仿佛抬起头,都望不到边际,直接插在了天上一样。
而且森严守卫,不苟言笑的内官,都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仿佛让人喘不过起来,她很难想象,白三爷那位知己至交的太子殿下,是怎么在这里活过一年又一年的。
也怪不得当初能被白三爷几句话就给忽悠跑了,要是她生在这里,恐怕也会想着赶紧溜掉的。
林晚晚有诰命在身,是可以进宫谢恩的,白三爷不放心她自己在外面,便想让她跟着一起进去,林晚晚既然都来了,当然也是想陪着白三爷的,故此没有推脱。
二人跟着内官,走过悠长的宫道,两侧是树起的高墙,抬起头,只有同脚下甬路一样宽窄的一条天空。
身侧时常有护卫和宫女来去,人数繁多,却都是鸦雀无声,侍卫目不斜视,就好像压根看不到这两个人一样,而宫女和内官们看到了,多数是靠着墙低头站着,等着他们过去,才继续往前走。
擦肩而过一队宫女,林晚晚多看了两眼,被白三爷察觉了,便悄悄的问:“怎么了?”
“东府里的林姑姑,是我长姐,她……”林晚晚心里压抑的要命,倒了一口气:“她素日里也是这样的吗?”
白三爷看了看走过去的那队人,大约知道林晚晚在想什么,安慰道:“她是掌事姑姑,比她们随意一些。”
末了,又道:“她在东府也很多年了,你不必担心她的。”
林晚晚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心里觉得感慨罢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了一处偏殿,内官进去回禀,二人便站在这里等候,不多时,将他们宣召了进去。
内殿里昏沉沉的,虽点着烛火,可周围目之所及的陈设,不是暗红色,便是黑色的,几根蜡烛也无法力挽狂澜,原本只是晌午,一进来,却像是傍晚了。
内官引着二人过了几道门,林晚晚偷偷抬眼看了看,见到一身暗色缕金线常服的皇帝,他垂着头,悬着腕,此刻正立在案几后面,不知道在写什么。
白三爷拉了一下林晚晚的手,二人齐走进去,磕头请安。
陛下端详了一下自己写的字,并没有说话,半晌,放下了笔,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回来了?”
白璟辰和林晚晚都没有敢抬头,紧盯着眼前的青石地板,轻声回答:“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啊。”陛下看上去很轻松,也没有可以刁难的意思,抬了一下手:“起来吧。”
二人站起身来,立在一侧,陛下净了手,又走回到案几后面:“你十岁那年进宫,我就觉得你胆子很大,哄骗太子,欺瞒君上,白璟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在这里,你还能主动过来谢恩。”
这话虽然像是在斥责白璟辰,可陛下的语气却很和善:“有胆魄。”
“臣有罪。”
陛下和太子是不一样的,苏恒不管怎么拿太子的架子对付白三爷,害不害怕,看的都是白三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