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在幽深地牢中极为响耳。
龙景泓单手提着饭盒,甲胄发出“卡吱卡吱”摩擦声。
半年前高层来人兴师问罪,贺子勉直接被遣走,去不起眼的小郡当了郡守,如果不是他背后有人,恐怕性命难保,虽说官职跌落,但身家性命无忧。
新任的州司为官清廉,不过半月平华州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半年之后,甚至达到夜不闭户的境地。
但是寿礼丢失,筒毅皇帝虽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内心也是稍有芥蒂。当今圣上怎能不大怒,说要将失职之人满门抄斩。
好在朝中大臣有人为其求情,襄家不能除掉,云家更是不能碰,云家二女儿身在玄门,背后的能量不可揣度。
只有岳家遗孀被关在平华地牢,玄熙皇帝熙泉便下旨将其终生监禁,永生永世都受牢狱之灾,直至老死为夫赎罪。
龙景泓得知后,心中更加无力,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圣旨,谁都不能违背。他能做的也只有每天给白怡送送饭菜,陪她聊聊天解解闷。
白怡蜷缩在角落里,铁环相扣处一层深深的铁锈覆在上面。半年来,她未曾洗漱浑身散发着恶臭。
每当午夜透过窄小的寒窗看着星空中的皎洁明月,她的泪水几乎无法控制。
她非常想念儿子,不知道这些日子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睡梦中有没有梦到娘亲。
眼前常常浮现儿子那张乖巧可爱的小脸,白怡顿时心如刀绞,这种思儿之苦非人母不能体会。
龙景泓蹲下身子将饭菜从铁门缝隙递了进去:“嫂嫂,吃饭了。”
白怡艰难地爬了过来,她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只能像只蠕虫般爬行。拖着身后那重量骇人的铁链,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爬了过来。
龙景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个女人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拖动千斤锁链。岳大哥今生能有此等女子为妻,也不枉男儿在世走一遭。
“龙小弟,你辛苦了。嫂子这身恶臭,莫要熏到你,暂且离远些。”
白怡接过饭菜,万分感激对龙景鸿说道。
龙景泓闻言,未动分毫,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嫂嫂这是哪里话,我若嫌你身脏又岂会日日送饭于你。”
半年来,龙景泓送菜送饭,隔三差五替白怡清扫间所。这都不是常人可持之以恒的,换作别人不出三日就逃之夭夭了。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份情义,实在是让白怡不知如何偿还,太重!重的让她受之有愧。
白怡吃着饭,思绪有些不宁,下意识问道:“龙小弟,小儿过的好不好?”
龙景泓给了她放心的眼神。
“前些日子,玉华州欣可兰大姐来信,说小魁在那边一切安好,叫我们放心。”
“好,那就好…”
白怡喃喃道,只要儿子过的好,她受的这些罪压根不算什么。
龙景泓提着碗筷离开了,其他犯人羡慕地看着白怡,饭菜有人送房间有人清理,这对他们来说是种奢望。
他们都不敢打扰白怡,这女人每到半夜,浑身沐浴银白色的神光,神圣不可侵犯。
某些实力强大的犯人,对那白光也是忌惮无比。那白光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祟,让他们有种拜服的冲动。
这一切,白怡并不知晓,因为白光每次都是在她熟睡的时候,才浮现出来渐渐包裹她的身躯。
犯人们也不敢问她,除了龙景泓,她再没和其他人说过话。
不知不觉半月时光又过,平华州一片繁荣景象,新任州司治理的井井有条。
平华州边境,两国大军互相提防,隔着绵绵高山观望。平华州守军已和对方拉锯了半年之久,爆发多次流血冲突,各有胜败。
敌方貌似不敢大张旗鼓的进攻,只会派小股兵力来骚扰,几乎都被守军打了回去。
这让平华州守军士兵很憋屈,他们只能被动还手,不能主动出击,上面给他们的命令就是死守。
玉华州的大军同样严阵以待,他们与平华州相邻,一旦开战,绝对第一时间到达战场。
云家只有欣可兰和岳魁以及一众家丁,大哥云立天率兵驻扎在关外,家主云峰一同前去镇守。
欣可兰躺在软卧之上,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几名年轻丫鬟看着夫人这个样子一时也慌了手脚。他们都未经人事,根本不懂如何接生,只能连连给欣可兰擦汗。
“啊~”欣可兰手中使劲,床单都被抓出几个洞来,紫色元力若隐若现,把丫鬟们都吓退在一旁。她们都是凡人,夫人运起元力顿时被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