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魁闭眼深深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回平华州看望母亲,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自他回堍州一年后,龙景泓就来信说,贺子勉官复原职重新坐上了州司之位。此人背后的大人物出手了,平华州不能回去,回去不光是自己性命难保,还可能连累母亲。
至此十来年,岳魁未与母亲相见,理智告诉他不能贸然回去。
“罢了罢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回去看看我的新兵蛋子。”岳魁坏笑,看着吊儿郎当,实则心如明镜。玩世不恭的表面下,藏着一颗沉稳如岳的心。
演武场…数百新兵交头接耳,好奇的看着四周。他们都是家中的大好青年,大部分人仰慕十五军威名,头脑一热选择了参军。
“征兵官怎么还不来啊?我们等半个时辰了”有人大声嚷嚷道,很是不满。
“就是,十五军不过如此,连个有分量的人都没有。”更有人揶揄道,神色耐人寻味。
“我看啊,什么玄熙第一精锐,都是吹出来的。”
新兵们一个个如同屁股着火的猴子,怪叫个不停,周围的守卫手持兵戈昂然挺立,他们也只是淡淡瞥了眼这群新兵蛋子,眸子充满了不屑。
“吵个鸡毛!再叽歪叽歪,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们!”
犹如兽吼般的怒喝震动整座军营,刚到山脚下的岳魁不由脚步一滞,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将军这暴脾气,是逾日加重啊,简直一点就着。”
岳魁估摸着待会要挨抽,将军一言不合就揍人,根本不与你讲道理。道理?军营中拳头就是道理!
新兵们被这一嗓子吓懵了,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个别士兵身下渐渐渗出水渍,散发着骚臭味儿。
岳魁刚到演武场就看到了这副景象,他的脸阴沉到了极点。
“尿完没有?尿完就滚蛋,别在这赃我眼!”岳魁一把提起被吓尿的士兵,将其扔了出去。
惊吓归惊吓,士兵反应过来,见丢自己的是个毛头小子,不禁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谁啊?敢这么对老子,活腻歪了是吧?”
呦呵?岳魁来了兴趣,反问道:“我倒真是活腻了,麻烦你让我死一死。”
说完拔出腰间的短刀,扔给了对方,静静的看着他。
那士兵被短刀落地脆响吓的一激灵,颤颤巍巍捡起断刀,支支吾吾道:“我…我告诉你啊,刀…刀子可不长眼。”
岳魁指了指心口,不耐烦的喝道:“来!往这捅!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种!”
士兵手一直抖,岳魁见此一步步向前走去,直至心口抵住刀尖,黑眸死死盯着对方。
“怎么?不敢了?刚刚不是挺横的吗?”
“你…你不要逼我!”士兵脑子很混乱,这是什么愣种,求着别人捅他。
新兵们默默的看着二人神色各异,恐惧、好奇、不屑、诧异种种。
这小子谁啊,冲进来就丢人,态度还这般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