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魁,你当真不想除掉贺子勉?”余涉仍旧不死心,执法阁想要获取一人身份信息如探囊取物,他调查过贺子勉,此人乃是瞿州贺家子弟,天轩王安插在平华州的眼线。
上面给他的任务是接近天轩王,贺子勉只不过是一块跳板。多年以来贺子勉没把余涉当人看过,驱狗唤猪一般招之来挥之去,余涉早就想手刃此贼了。
在贺子勉眼里,这些修行者高高在上,踩在脚底羞辱别提多畅快,余涉又不敢杀他,贺子勉可以说肆无忌惮。
“你若无好处,又岂会与我合作。杀与不杀,是我的事,你想杀请自便,不用找我。”岳魁没有好脸色,余涉表面与他合作,恐怕别有用心。
岳魁说完便进了地牢,余涉面如寒霜眸子阴沉,死盯岳魁背影,周身凝聚着杀意。
“黄口小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如果不是想借你之手除掉贺子勉,老子早就一掌拍死你了!”余涉憋着一肚子气,没想到岳魁会拒绝他。
岳魁进地牢后没有直接去找白怡,而是来到了那扇石门前,他趴在石门上耳朵紧贴,想要听出点动静。
可惜洞悉之眼还不具备透过实物的能力,否则岳魁一眼就能看出门内究竟是何人。只有吴娘那等修为,洞悉之眼才可望其本质。
石门内关押元境大魔,平头百姓或许不知,官僚想必清楚,他们对此却无太多防备,当真不怕有一日大魔破关而出。
岳魁搞不明白,元境修为通天彻地,一旦丧失心智足以威胁世间,不杀便是后患。当年程院长三人联手制服了大魔,为何不施以杀手免得夜长梦多,却将其关了起来。
岳魁又在石门旁转悠了小会儿,依旧没什么动静,最终他还是离开了。
夜已深,地牢寒冷无比,岳魁提起元力护身,才消除一身寒意。同时岳魁担忧起来,这么冷的天,娘亲一个凡人女子怎受得住,长此以往会落下风寒病根。
可白怡不打算出地牢,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她身在监牢手眼却遍布各州郡,出不出去意义不大,待在地牢反而能麻痹某些人。
此时,白怡已经睡去,她侧卧在草席上,浑身充斥着乳白色光芒,一遍又一遍调理白怡身子,使她体内并无残留半点寒气。
外面的岳魁首次遇见这一幕,在他印象里娘亲只是个凡人,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可她这一身奇异白光又是从何而来,岳魁观察发现白光源于白怡体内,并不是什么护身宝物的作用。
而且这种白光给岳魁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岳魁本不想打扰娘亲休息,事关紧急只能无礼了。岳魁刚想张口,不料白怡坐了起来,周身白芒随即消失。
“魁儿,你来了。”白怡转过头说道,好似猜到岳魁会来,没有半分意外。
“娘,你知道我会来?”岳魁一时惊愕,他的一举一动白怡难道都知道?
“余涉是不是找过你?”白怡没有回答岳魁,而是再次问道。
岳魁缓缓点头,他发现越来越看不透白怡了。
“他的身份我暂时还没查出来,不可太过信任。此人昨日来见我,说要与你联手刺杀贺子勉。”白怡接着说道,岳魁听了之后反倒是松了口气,原来是余涉见过娘,不然消息也太过灵通了。
不用白怡交代,他也不会跟余涉联手,这家伙目的绝不单纯,岳魁相信自己的直觉,余涉此人不可交。
而且余涉杀贺子勉的理由漏洞百出,他来自执法阁却私自谋划刺杀命官,身为执法者知法犯法。即便贺子勉罪该万死,也该由帝国法度制裁,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行刺。
无论刺杀成功与否,都将亡命天涯,身后只有无穷无尽的追兵。岳魁何曾不想干掉贺子勉,为平华州除去大害。
可他不是孤身一人,他有亲人有朋友,有心爱的人,一旦他开启逃亡之路,自己身边的人也会受到牵连。倘若孑然一身,岳魁定会亲手摘下狗贼头颅,再逃往其他王朝。
可惜事与愿违...
“娘,您放心,儿心中有数,不会听信他人胡言。”岳魁不是三岁小儿,当然看得出真伪。
“你眼中有不解,还带着浓浓的质问之意,必定还有其他事要问。”白怡若有所思,岳魁来此十之八九是为了那件事。
“娘,您到底跟雪儿说了什么?”岳魁相信羽雪儿不会无故向贺子勉示好,其中缘由他一定要清楚。
白怡神色古井无波,她没有隐瞒,而是坦率开口:“我让她接近贺子勉,伺机暗杀!”
贺子勉好色人尽皆知,凭羽雪儿的美貌足以让他神魂颠倒,只有抓住这个弱点,才有可能除掉贺子勉。
岳魁听闻脸色惨白,白怡好可怕的手段,竟然施以美人计。岳魁终于明白羽雪儿为何一直阻拦,他得知真相肯定会责怪白怡,羽雪儿担心因为她会使岳魁母子反目。
岳魁紧咬牙根,一字一句道:“娘,你连自家人也算计!”
“众生皆为天之棋,与其他人算计你,不如先发制人。”岳魁的反应在白怡看来很正常,也在她意料之中,她不介意儿子记恨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岳魁。
父母为子,计之深远。
“我的路不用你安排,贺子勉是该死,可我不会让雪儿冒险!”
岳魁十分坚决,他已经成长了,不再是当年的三岁娃娃,他的路该由自己来走,不受任何人摆布!
哪怕是他最敬爱的母亲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