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来带走他的,请自便。如果只是来看笑话的,请出去。”云玥冰冷冷地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她撇过头,不想去看到赵牧的脸。
而那已经毫无保留、不曾掩饰一分一毫的厌恶和驱赶,在云玥面对赵牧时表露的清清楚楚,赵牧内心心理更加因此变改。
赵牧小声地说:“我是来羞辱你的。”在场的,谁人听不见。
云玥面色惨白,常嬷嬷脸色大变,而沐远怀不愿参与其中,悄悄地退到门口,想要趁人没注意溜走。
“都滚出去。”这一刻,云玥再也无法忍受,她瞧着这屋里的两个男人,无论哪一个她都恶心,常嬷嬷扶起她的身子,转身向内屋走去,不愿再多看一眼。
“别忘了,这里是忠王府,你还是我的忠王妃。”赵牧淡淡地声音再云玥的背后响起,就是再羞辱云玥。
无论你曾经是谁,如今你只是他毫无怜悯的忠王妃,被他关在着王府中最美的那只金丝雀,甚至还有一些人与你长的相似、却不知该做些什么,所以啊......放下你那该死的骄傲自尊,仅剩的羞辱心吧,我已经把它踩进了脚底下。
“——噗!”
背对赵牧的云玥,猛地一下从胸腔突出一口血,却死死地掐住常嬷嬷充满皱纹斑驳的手掌,她是沐云玥,她不容许在此时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倒下,更不会给看她笑话、想羞辱她的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机会。
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屋内,一点一点地走进深渊,若非有消息,绝不愿再踏出主院子一步,无论赵牧的诏令还是所有人的请柬,只当自己再这忠王府是个不存在的、多余之人。
这样的反应,不是赵牧想要看到的,甚至他认为云玥的坚强、坚固让他心中颇为不爽。
夜晚,便将那名苏州女子,与云玥有五分相像的,送去她的院里做女使,甚至再后来云玥的院子里总是会多些莫名其妙的人,至此云玥连院子都很少去走动。
从那个时候起,云玥就变了,真正地变了,不再同以往那般清新脱俗,每日的愁色都难掩心头的哀伤,日渐消瘦。
但常嬷嬷带来云珏的信,让云玥开始真正地审视她与云珏的差异,或者说是差距在哪,也是那时候起,云玥真正动了杀心。
赵牧不再对云玥保留任何曾经的情面,云玥也没有给赵牧留任何的退路,没有人比云玥更了解赵牧的为人和性情了。
一击必中,赵牧没有丝毫防备的被云玥打倒,沦落为此番景象。
她看着赵牧躺在眼前,满身都是伤,皮肤已副作用即使愈合了、也会再次溃烂掉落,新旧伤痂混杂在一起,报复的快感并没有出现在云玥的脸上和心中。
她只是在悲哀,悲哀自己所受的伤害和到这的过程中,又有多少是她曾经想过、却不想变成这样的初衷.......她最喜欢的那个自己离她远去了。
“这里每一盏白灯笼,都是你送给我的、跟我相似的女人们的替代物,我已经提前送她们下去,给你探探路,省得你走错路,来世还要跟我碰面。”
云玥靠近,鼻子、眼睛、嘴巴、头发丝都与赵牧相隔很近,就差一个指节的距离,可赵牧脸抬个头,咬住她的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虚弱到,只能靠喘息来维系生命。
赵牧瞪大了双眼,他找到云玥的想法,这个恶毒的女人。
靠近这个让她感到恶心的男人,云玥忘却那股子恶臭味,心平静下来,面带微笑,又回到了那个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的从容淡定,缓缓地轻声开口,像是春日里的莺歌。
“我只是单纯的,想看你死前折磨的痛苦样。”
“还有,当初孩子,不是受你羞辱、心悸惶恐流掉的,是我自己喝下的...打胎药。”
“然后向你示好低弱时,送去了你书房。”
云玥的话如同魔音,恶鬼死前还在受到的折磨一般,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赵牧彻底便的疯狂,他不再有所压住隐藏,之前还想苟延残喘的想法,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只想跟云玥死。
“毒妇,贱人!!”
赵牧尖锐地声音只在狭窄、紧闭的棺椁中回荡,从外面关起来的棺椁,不得不说贵是有贵的道理,没有能听见那听起来不大的棺椁里的声音。
云玥不再管身后的棺椁里是否有声音,那个人怎样,一切在这一刻放下了,唯独让云玥心中保有愧疚的,可能就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了吧。
云玥整理一下面容和裙摆的褶皱,清整红妆,让人瞧不出一丝端倪,走出房门。
常嬷嬷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看着云玥平静的面容,常嬷嬷也松了一口气,向云玥说道:“王妃,门口都准备好了,等王爷的棺椁一下葬,就启程去琅玡。”
云玥的脚步一顿,腰际的裙摆飞扬,转过来看向常嬷嬷的脸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常嬷嬷有太久没见过云玥笑起来的模样。
这般的花容月色,笑得让人的心失了惊动。
常嬷嬷呆住了。
“以后只许叫我小姐,赵牧走了也是命。”云玥说道。
说罢,潇洒地向大门口走去,那里她早已准备好接下来的行程和方向。
这是从未有过的潇洒的云玥,好像真的成为了天上无忧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