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我都睡得不舒服,一会儿要吐,一会儿渴了,总之怎么不舒服怎么来,好在有人一直在照顾我,而我根本睁不开眼,只觉得被这样贴心的照顾真好,一想起燕北凊来我便呕得不得了,“燕北凊,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即使在梦中,我还是忍不住要骂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明明嘴上说恨龙施烟的,可是一转眼她有了危险便全然不顾我,当我看到他那般护着龙施烟的时候,我觉得我都快不能呼吸了,光是在梦里这样想着,我都觉得受不了,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怎么都止不住,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个已经爱上燕北凊的自己!
“别哭,别哭。”
耳边似有人在安慰着我,他一边抱着我吻着我的眼泪,一边拍着我的后背,想不到在梦里我都这么眷恋着燕北凊给我的温柔,燕北凊,等我清醒了,我就一定不许自己再沉沦了,一定不许了。
一夜无梦的睡到了天亮,等我起了之后,整个脑袋就像被炸开过一样疼,我再也不借酒浇愁啊,这借酒浇愁愁更愁啊,我屈膝抱着自己,企图这样能让我安心点。
门口被吱嘎的打开了来,我以为是燕北凊来了,便故意没回头看他,可说话的却是慈安,“夫人,你醒了,快喝点醒酒汤吧,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慈安将一碗装着橘子、莲子、青梅、红枣和桂花的醒酒汤端了过来,我喝了几口,说实话这味道极好,甜而不腻,又爽滑利口,我拿过汤勺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等一碗下肚后,人却是觉着舒服不少。
“慈安,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主上背你回来的,而且还不准我和琨曳伺候呢,主上一个人帮您更衣换袜,整整伺候了您到后半夜,直到你彻底安睡了,到了清晨管家来叫他才走的呢。”
这个燕北凊,怎么又这样对我,还不如直接让我胡『乱』睡去,不要照顾我,这样我还安心一些,结果又这样对我好,真是叫人窝火。
“慈安,他现在人呢,我要去找他。”
“主上一大早就进宫了,好像是为了昨日太子府遇刺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进宫了,唉,我还准备好好质问他一番,昨天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如果同他争论,我怕更恶毒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结果等我冷静了一些,他人又不在府上了,“慈安,你说有个人明明对你很好,事事以你为先,可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却保护了另外一个人,你说这个人是真的有把你放在心上吗?”
“这个慈安倒还真不好说,不过若是有人这样对慈安,那慈安绝对不会怪他,反而会安慰他。”
这个慈安脑子秀逗了吧,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还安慰他,我不打他一顿就好了,还安慰他,我又不傻。”
“夫人啊,你这样做只会把他越推越远啊,难道你想失去他,看他同别人在一起吗?”
这个我自然是不想的,可是我也不想委屈了我自己啊,大概究其根本,我最爱的还是我自己吧,我没办法那么大度,他救了别人没救我,我还去安慰他,我又不是圣人。
等我洗漱穿戴齐全之后才想到琨曳一直没出现呢,“对了,琨曳去哪里了,怎么没来?”
慈安正把早膳从炉炭保暖的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桌上,听到我问她便回道:“昨天主上回来后,便给了琨曳一封信,好像是有急事交代,让她出城了。”
“这平常办事的不都是梁渡吗,怎么这次是琨曳?”
听到我提梁渡,慈安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轻声说了句,“梁渡已经离开羌国了,具体去了哪里只有主上一人知道,可是私下里都在传那日他指剑对着夫人,被主上给杀了。”
“怎么可能!”梁渡并没有伤到我,而且他跟了燕北凊那么多年,我不相信燕北凊会这般绝情。
我想了一下,整日呆在府上也是无事,但燕北凊又说过不许我出府的,现下刚好雪已经化好了,而这些天都是暖阳照日的,在这府里到处走走看看倒也不错。
慈安也是刚来这府上的,和我到的时间差不多,最熟悉的便是我这里和正厅后厨了,别的地方都不熟悉,于是我俩找了夏管家,让他拨了一个熟悉府上地形的人带路。
整个青王府分为前厅正厅和后院三个部分,而正厅没啥好逛的,我便已经pass掉了,至于后院最重要的便是那个淋浴池了,那对我来说可是个禁地一般存在的地方,当然是能免则免,现在看来也就个前厅可以走走。
因为现在是冬季的关系,所以前厅所有种植的树木花草基本上都是光秃秃的,好在有几棵腊梅还在绽放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大雪的关系,这腊梅光是这样看,反倒觉不出美来,我瞧这前厅别的树都是几棵成排的,唯独有一株是被单单立着的。
“这是什么树啊,怎么这里只有它是单单一株的?”
“回夫人,这是前不久从外面运进来的梨树,是主上亲自落土的,据说是极其名贵的。”
梨树,梨树,这真不是我多想,我总是把这棵树同当初在兰清苑的那棵联系在一起,“我问你,这棵树进府的时候,是不是被裁剪过?”
“夫人猜得对,当初这树移过来的时候,枝丫全是被火烧过的痕迹,而主上当时也是狼狈不堪的。”
真的是兰清苑的那棵梨树,想不到它没死,当初我多么想把它从火海里救出来,却不想燕北凊把它挪到这来了,我想起那天我是晕倒在地上的,『迷』糊中有人喂了我『药』,既然燕北凊把这棵树救了出来,那那个时候真正救我的也肯定就是他了。
说实话,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乱』又有些悦,我失去了游逛的心情,想着若是燕北凊回来了,那他肯定不是回书房就是回卧房,书房我是再也不敢去了,那我便去卧房等着吧。
慈安见我走得匆忙,便急急的跟了上来,等我到了燕北凊的卧房后,却又觉得这样等着他会不会有些不妥,不然我还是去门口等他吧。
“夫人,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还是去门口等他吧,可是我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故意了。”
见我一副紧张的样子,慈安倒是笑了起来,“夫人,主上是您的夫君,女子等夫君,是天经地义的,您若真怕到时候显得尴尬,不如去主上的房间拿件外套,我记得今晨主上没有回屋,是直接走的,而且他的大氅还留在夫人的房间呢。”
是了,这个借口肯定不错,不过慈安说她一个奴婢不能进屋便只能在屋外候着了,于是我一个人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