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带的钱够不够,我怕是要点不少酒了。”
“你好像笃定我会相信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笑了笑,“如今你都是侍郎了,赊账总是可以赊的吧,小二上两坛桃花酒,再来一只烤鸡。”
玉衡没阻止我,我知道他心中怕是已经有些相信了。
“三年前,我的确死了,可是死的只是我的肉身,而现在你眼前的这个我才是真正的南鸢,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南鸢,只要你不像燕北凊一样失去了记忆,你可以问我三年前的事情。”
话落,小二已经把酒菜都上齐了,而我直接给自己倒了一小碗便喝了起来,结果我这一喝喝得太快,直接呛到了自己,瞬间我的喉咙和肺部都被这酒给灼到了,是太久没碰酒了吧,我连喝酒都不大会了。
“慢一些,没人和你抢。”
玉衡的话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我胡『乱』擦了擦嘴角,“玉衡,这世间只有一件事情是你和我才知道的,那便是当年我们被闫海和宋霭绑架到山上,而我同你合力杀人逃了出来,是我驾着你逃到了山洞,是我……”
“我信你,重新见到你的第一刻,我就觉得你似曾相识,看到你的真容后,我便笃定你就是南鸢了,你不必再证明了。”
自从回来后,我好像一直在努力像别人证明自己的身份,可是我以为我最不需要证明的人却一点都不相信我,而其他人我不用多说他们都能相信。
要说之前我还忍得住,可现在玉衡的话彻底击溃了我的防线,我趴在桌上开始哭了起来,除了那个小『药』童之外终于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身份了,我觉得现在的我好像在这世上重新有了存在的价值一样,眼泪顺着脸颊快速的往下滴落,我的委屈我的难过,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我太需要一个爆发口了。
玉衡见我哭得痛快,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拍着我的后背,像是无言的安慰吧,想不到曾经最想要我命的玉衡居然会成为如今我的避风港。
哭了一小会儿之后,我也意识到再哭下去怕是今天什么事情也问不到了,我擦了擦眼泪,“燕北凊到底为什么会失忆,他记得我的名字,可是却不记得我的脸了,甚至对康王府的记忆都扭曲了,他居然说曾经的兰清苑对他而言只剩下了厌恶。”
玉衡没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叫了小二来,然后吩咐他去附近的粥铺买两碗猪肝粥来。
“你早饭都没吃吧,先喝点粥再说,你别急,关于燕北凊的事情我都会一件一件同你细说。”
想不到玉衡现在从冷男变成暖男了,这三年对他的改变还真是巨大啊。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上的桃花酒也不敢再碰了,刚才那种灼烧胃部的感觉真是难受死人了,而这店里的小二速度也快立马把粥买回来了,随即我看玉衡赏了他一锭银子,怪不得这小二办事如此迅速了,原来小费这么多。
这猪肝粥都是恒温着的,我三下两除二便吃得见底了,随即才觉得我整个人算是活过来了。
“南鸢,燕北凊不是失忆,而是忘情了。”
忘情,这是什么意思?
玉衡接着往下说道,“三年前你中了闫海的毒针,那毒除了我师傅之外世间再无人可解,可惜那毒几乎是瞬间便能要人命的,等我赶到晏卉的时候你已经断气许久了,而燕北凊那时候可以用失心疯来形容,要不是冷泗和我合力将他弄晕,怕是当日去的就不只一个你了。”
我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现下除了心疼之外再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那后来呢?”
“后来,我给他下了连续几日的『药』,让他一路昏沉着回了莫城,可是在回莫城的途中,我们被人偷袭了,而你和闫海闫河一同被人救走了。”
“什么?我的肉身和他们一起消失了?”当时的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还会有人要抢走,他们要一具尸体有何用,另外原来我当时梦中的情景是真的,闫海闫河被张贴榜文通缉的事情并不是我的一个梦境。
“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没想通,后面我让冷泗和琨曳去四处查找你的下落,而我带着燕北凊继续回莫城,毕竟当时燕北凊若是迟迟不回,怕是他也会有『性』命之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