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灵盈月施展玄冰之力,那块玄冰巨石绽放出淡淡的幽光,将当日幻魅和水月金兰激战的场面,清晰地投射在空中。
仔细望着空中的景象,雷任腾脸色阴沉道:“影月殇施展的那三团幽炎,果然和魔魅幻姬的如出一辙!好啊,魔教那些妖孽胆敢跑到凤阳城来撒野,我现在就去城主府将他们一起擒住!”
一旁,水寒汐拦下雷任腾,道:“三护法且慢,魔教如此大费周章地染指凤阳城,必然有所企图,我们何不暂时按兵不动,先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的意图,再将那些妖孽一网打尽?”
南宫天涯沉声道:“老阁主言之有理,曹天瑞和影月殇不过是疥癣之疾,要收拾他们两个,随时都可以。我现在担心的是,那魔魅幻姬既出现在凤阳城,血灵彤萱大概也在附近吧,三护法,届时还要请您总揽全局啊。”
听到血灵彤萱之名,雷任腾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低吟道:“赤炎魅姬……她也在凤阳城吗……”
五日后,水月别院,林淞仍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在他的床前,站着水灵盈月和水清婳。
担忧的看着林淞,水清婳道:“师父,林师弟的伤势到底怎样了,他为何这么久了还没醒过来?”
水灵盈月轻叹一声,道:“林淞的外伤基本已无大碍,只是黄纹震天虎那一掌蕴含着灵魂攻击,这严重影响了他的中枢神经,即便服用了封魔庇魂丹,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恢复。”
水清婳追问道:“那林师弟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缓缓坐在床边,水灵盈月轻轻抚摸着林淞的脸颊,轻声道:“或许一两天,或许半个月,或许……”
“师父……”水清婳脸色悲伤的叫了一声,她自然明白水灵盈月的意思。
看了水清婳一眼,水灵盈月惨然一笑,缓缓站起身来,道:“清婳,这几日大家都已经尽力了,连你太师祖也出关为林淞疗伤,至于他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你过两日还要和阎乔楠比试,还得抓紧点时间啊。”
缓缓地蹲在床边,水清婳道:“师父,我想多陪林师弟一会,稍后我再去修炼……”
注视着水清婳的神色,水灵盈月沉默了一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林淞能走到今日,这本身便是一个传奇,或许他能创造出新的奇迹。”
事实上,水灵盈月已隐约察觉到了,自从林淞奋不顾身地冲上竞技台,挡下童不韦发出的雷电,水清婳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这种改变极其微妙,似乎超越了同门之间的情谊,对此水灵盈月也只能假装不知,她不愿去捅破这层纸。
拍了拍水清婳肩膀,水灵盈月便走出了房间,她来到院中,仰望着漫天繁星的苍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突然,一丝芬芳随着夜风萦绕在鼻尖,水灵盈月一眼望去,发现墙角的数支雏菊在寒风中轻颤,那白色花瓣之上,竟滚动着晶莹透亮的露珠,玲珑剔透。
水灵盈月心头一阵惘然,她缓缓走到墙角,看着那藏在花瓣里的黄色花蕾,不觉竟有些失了神。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一道伟岸身影出现在庭院里,他看了一眼站在雏菊前的水灵盈月,缓缓地走了过去。
“多少浪迹天涯客,尽借秋篱看秋风。阁主,你是否又在想家了?”说话间,那伟岸身影轻轻摘下一朵雏菊,放在鼻前,深深闻了一下,便递到了水灵盈月身前。
水灵盈月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已递到身前的雏菊,又看了那伟岸身影一眼,羞涩笑道:“南宫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星光下,南宫天涯看着水灵盈月清美娇羞的面容,有些心动,他想为眼前这女子戴上这朵雏菊,但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道抚琴的身影,强烈的歉疚感,最终令他还是放下了手。
看见这一幕,水灵盈月眼中浮现出失望的表情,但为了不使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她无声地接过那朵小雏菊,自己戴在了发间。
南宫天涯尴尬一笑,快速掏出一只玉瓶,道:“这里边装的花籽对灵魂损伤特别有效,我们还是赶紧去给林淞疗伤吧。”
水灵盈月微微点头,随即和南宫天涯朝林淞房间走去,当二人走到窗边时,听见房内传出水清婳的声音:“师弟,你一定要努力的醒过来,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你的……”
时间缓缓流逝,经过众多高手不懈的努力,尤其是服用了太华月凝籽后,林淞总算是醒了过来,但他却如同得了一场大病,身体非常得虚弱。
对于林淞的情况,雷任腾与三城高手协商后,一致决定将决赛日期再延迟二十日举行,以便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恢复。
不过,林淞并没有安心地躺在床上休养,他不顾虚弱的身体与众人的劝告,很快便投入到继续修炼虚空剑光之中。
十日后,在争夺三城比武第三名的对决中,水清婳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她凭借天星玄寒剑劈出的寒冰碎空剑,一举击败了阎乔楠。
至此,不管林淞和影月殇孰胜孰负,凤阳城弟子已然包揽了三城比试的前三名,可谓是最大的赢家,这令另外两城的高手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时间,在无数人焦急等待中,显得十分缓慢,终于又过了九日。
这一日入夜后,六位神秘人突然降临凤阳城,他们身披各色长袍,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其身形与样貌,这些人刚到城主府大门外,便被曹天瑞恭敬地请了进去。
在一间豪华的客房里,影月殇脸色阴沉地看着那身披血红色长袍者,看样子对于此人的突然到来,他是十分反感的。
至于其他五位神秘人,则依次站立在血红色长袍者身后,他们一言不发,这令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房间的角落里,曹天瑞和戚万勇只能低着头干站在那,二人眼中充斥着不安的神色,他们显然十分紧张。
“哼,你到这里来想做什么,难道又是来和我叨唠叨唠的?”冷哼一声,影月殇瞪着那身披血袍者,言语中带着咄咄逼人的口气。
一道淡淡的女声从血袍中传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醒你,切莫因为你的狂妄与无知,而破坏了夜幽邪大人的计划。”
影月殇怒气冲冲的道:“血灵彤萱,你自己办事不利,这才导致我师父的计划连番受挫,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教训我,真是恬不知耻!”
一听这话,那身披赤红长袍者忽地脱下头罩,竟是朱雀,只见她急步走到影月殇跟前,一张玉脸早已涨得通红。
怒目瞪着影月殇,朱雀喝声斥骂道:“影月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师父这么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你师父只是我师父手下的一条狗,这么算起来,你和她们几个也只能算是我手下的一条狗,你有何资格对我大呼小叫的!”狠狠地瞪朱雀一眼,影月殇恼羞成怒的硬是把话抵了回去。
这时,其他四人也纷纷脱下了头套,她们面色或阴沉,或憎厌,几人对于影月殇这番羞辱之言,显然感到十分愤怒。
房间里,影月殇看着这五人冰冷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嘴上却道:“怎么,看你们几个贱货的眼神,似乎想要杀了我,你们敢吗,有种来啊,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中,影月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一转,看向怒不可遏的朱雀,笑道:“我看你这个贱货的姿色勉强还算可以,怎么样,今晚陪我一夜?等我回去后,我在我师父那边替你美言几句,你也就不用再当狗了,哈哈哈……”
“你……混账……”朱雀咬牙切齿地瞪着影月殇,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正欲出手,却被血灵彤萱拦了下来。
察觉到朱雀的杀意,影月殇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喝骂道:“不识抬举的贱货,活该一辈子寄人篱下!哼,看见你们这些人,我心里就不舒服,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出去找些乐子,就不奉陪了!”
捧起桌上的一坛酒,影月殇又在朱雀身边转了一圈,那贼溜溜的目光贪婪地盯着她的身体,随后淫笑一声,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回想着那猥琐的目光,朱雀一掌拍碎了桌子,走近血灵彤萱,恨声道:“师父,影月殇这小子实在太狂妄了,气死我了……”
血灵彤萱脱下头套,缓缓起身,道:“既然他如此恣意妄为,又这么刚愎自用,那我也不用再对他客气了!”
一旁,那面若桃花者轻声道:“大人,您决定如何处置影月殇?”
看了那女子一眼,血灵彤萱冷冷的道:“幽惑,碍着夜幽邪大人之面,我们是不能直接对他出手的,但可假借他人之手,废了他的修为,这件事就麻烦戚城主去安排一下。”
角落里,戚万勇恭敬地应了一声,但心中却颇为不舍,如若失去了影月殇,他还得重新物色人选去参加圣盾宗的比试。
沉思片刻后,那叫幽惑的女子道:“大人,这样安排是否有些不妥,若是影月殇修为被废,那夜幽邪大人会不会怪罪我们?”
朱雀拉了一下幽惑的粉色长袍,道:“惑姐姐,我师父已几次三番告诫过他,他非但不听,还奚落我师父,就算他的修为被废,也纯属他咎由自取,我们只要适时地将他救出,夜幽邪大人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血灵彤萱微微点头,道:“炜婷言之有理,影月殇留在凤阳城只会妨碍我们,我们在此精心部署了好几年,岂能因为他一人,而坏了整盘大计!”
这时,那身披白色长袍的女子道:“大人,若是这样的话,那曹天瑞的身份也彻底暴露了,他也无法继续待在凤阳城了,那我们岂不是自断臂膀,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啊?”
血灵彤萱沉吟道:“梦馨,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你想得是现在的得失,而我考虑的是整盘大计,绝不能让影月殇坏了局!其实只要戚城主好好地配合我们,即便曹天瑞不在凤阳城,我们依然能够掌控整个局势。”
血灵彤萱看了戚万勇一眼,道:“戚城主,最近凤阳城局势如何?”
戚万勇赶忙走到血灵彤萱身边,大致说了一下眼下的局势,尤其提到了雷任腾和二位长老也在凤阳城中。
一听雷任腾之名,血灵彤萱皱眉道:“想不到圣盾宗三护法也在此地,看样子影月殇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幽惑轻声道:“大人,听说那个圣盾宗三护法修为不弱啊,我们要不要预先做些部署,以防万一?”
曹天瑞闻言,向前一步,道:“回大人,最近凤阳城因为不少弟子无故失踪,戒备森严,倘若进来的人太多,只怕会引起雷任腾和三城高手的怀疑。”
血灵彤萱想了想,道:“我们来此不是为了攻打凤阳城,犯不着兴师动众的,即便到时候情况有变,我也有应对之策。现在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明日之事……”
在这个平凡的深夜里,影月殇终因他狂妄至极的性格,激怒了血灵彤萱。
这一刻,影月殇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后,他将受到此生最为惨痛的教训,而这个教训将毁掉一生的荣耀,甚至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