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十足的金元法剑一朝受挫,像个没头苍蝇似得空中乱舞,半空中画出一道道淡淡的弧形金线。
这边青君脸色铁青着,听到庞元淡漠中带着不屑的语气,一口逆血忍不住顶在喉间,难以下咽。
你怎么敢…怎么敢!
顾不得整理略有散乱的干净道袍,青君心头怒极,俊秀白皙的脸上血色凝聚不散,伸出的手指都随着起伏不定的心绪不停颤抖。
说起来也是这位天资不凡的年轻道人倒霉。
剑修者,法剑横空,无物不斩,号称攻击力第一,这话虽有几分夸大,但排名道门秘术前列却是稳稳当当,与其他强横秘术几脉难分伯仲。
年轻道人乃是玄门正宗出身,法力浑厚精纯,以其所修道脉法剑的犀利威力,和道家真力的天然压制,本应所向披靡。
青君已是种道境圆满,濒临突破入道境的道门修士,加之一身秘术宝具,即便遇到寻常的武者大人,也可从容不迫,进退自如。
甚至凭其隐秘的重宝,青君自信以下克上,压制一般的武者境都不是难事。
他本不该如此狼狈。
可惜的是,年轻道人这次碰到的对手极为特殊,与众不同。
庞元率先成就体之天关,突破肉身先天之境,其真实战力已经可比拟真正的武者及入道境的道士。
肉身先天者,体魄坚固不动,神通初现,举手投足之间蕴含磅礴大力,最重要的是无需武道真元催动,却是不受道家真力的先天压制。
青君面对此时的庞元,恰如面对一位早已突破入道境的道门修士。
即便青君也濒临突破,只差临门一脚,然而差距便是差距,他又岂能讨得了好。
青君心高气傲,平日对武道修士便颇为看轻,骤然逢此大败,不由心神大乱,难以自持。
庞元此刻却停下手来,没去理会矗立不动的年轻道人,走向另一个方向。
黄扈看着那个有几分熟悉的昂藏大汉向着自己靠近,那个自己曾经极为鄙夷的野人魁伟雄浑的身躯散发着浓浓的恶意,黄扈内心早已慌了神。
忙不迭的后退,却不妨脚下的坑洼不平,惶惶中的黄扈一脚踩空,摔倒在地。
自知大祸临头。
闷哼一声,黄扈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两脚软绵绵的,在这要命的时候居然丝毫使不出气力,令他几乎要破口大骂。
他只能手撑着地面,一下下仓皇向后拖行。
阴翳中的走廊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下来。
庞元缓缓向前迈步,随着坚定不移的步伐,雄壮如山的强横体魄表面,坚实无比的肌肉此刻竟似活了过来,波浪一般微微起伏。
“嘣…嘣!”
细微却清晰的嗡鸣震动之音自庞元体内传出,那是皮肤下面一根根坚韧至极的大筋逐渐震颤拉紧,像是军队里劲道十足的大弓弓弦接连弹动,渐渐连成一线。
筋膜弹动,粗大的手掌末端,片片坚硬却锋锐的指甲弹出,前段收缩呈现弯钩状,闪烁着寒光,只要看到,便没有人会质疑这种威胁。
庞元的眼神沉默却冰冷酷寒,波澜不动,正如如冰封的火山,任谁都明白其下封藏着难以形容的炽热怒火。
如钢片玉钩一样的指爪随意的划过一边的坚固石墙,无需多么用力,几道约有半指深浅的凹槽便清晰的浮现。
指爪如钩,石墙尚且如此,那么开膛破肚想必更为容易。
无声无息,却代表着恐怖的威力和致命威胁,一直向着前方延伸过去。
黄扈脸色大变。
他自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惶惶不可终日,更加拼命的向后爬着,养尊处优的细腻手掌被磨破,鲜血淋漓却不自知,黄扈仿佛对往日完全难以忍受的疼痛都毫无知觉。
或许不是毫无感受,而是心头铺天盖地压下来的恐惧早已压倒了他的多余感触知觉,令他惊叫之余,一时间只剩下本能的后退逃跑行动。
“嗒嗒嗒…”
距离最近的巡逻小队收到警示,已快步循声赶来,配合着狱卒将这里包围封锁两端。
黄扈眼里闪起一抹亮色,惊喜中等待黑衣人守卫的施救。
“住手!”
“悖逆狂徒!”
“大胆!竟敢造次,还不速速停下。”
却见一众狱卒与黑衣人周围封锁两端出口之后,只是面色严肃大声呵斥,脚下却不动如山,完全没有向前的迹象。
这令黄扈不敢置信,心头愤恨得几乎一口老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