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以后,小苍耳也在一阵松弛的心绪中,慢慢睡去!
有梦,去了夜的深处。带着春暖花开的颜色。他回了家族,见到了两位哥哥,见到了爷爷,父亲……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白清风与苍耳慢慢醒来。养了一夜的精气神,终于又吐蕊发芽。
出得石洞。外面早已万道霞光,缤纷的流彩,张显别样的生机。
道是无情却有情,前行数里,来到昨天狼狈逃离的地方。满眼的大批残尸,正被一些虫类啃食。喂养着它们,才好在合适的时间,又去喂养别的生灵。
这好像跟道德,跟残酷,并没有任何关系。相同的秩序之下,没有怜悯,只有生存的天性和欲望,在和谐的骄阳里,成长。
一个人的长大,除了时间的沉淀之外,心智的磨炼也极其重要。
看着眼前数之不尽的大小尸体,苍耳并没有什么不适!首次体验到生存的不易,他相当震撼。
白清风匿息隐形,再不大吼大叫!他记得与苍耳在一起,自己大吼大叫过两次,而两次都好像是因为这个,暴露了目标,成为了被攻击对像。
如一阵风,忽起忽落!再不计较这些残尸的白清风,负着苍耳,在林间穿梭。
一两个时辰之后,前方更是林深树厚,苍木撑天,各种低矮的蔓藤,荆棘,处处丛生。光线全被挡在了高处,有些阴暗。行路,变得困难。
白清风不得不取出大刀,开路而行。
苍耳也在一夜的,养精蓄锐之后。首次闭目,沉入识海,慢慢的调动自己的感知能力。
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机,不是玄功,又不是意识,向四周弥漫。一种仿佛融化了自己,与天地同体的感觉,油然而生!
十米内,轻风拂叶,清晰可辩。百米内,株株大树,丛丛绿草,呈现眼前。三百米,四百米,依然清清楚楚。
空中有落单的梦彩蝶,幻情鸟,独孤燕,相思雀!等微小妖兽飞掠,震羽之间,轨迹明明白白。
地上,偶有一只只火焰鼠窜入丛林,捕食幻情鸟。
苍耳一次次企图把感知距离再扩大一些,可此时,却一阵头痛欲裂。明显无法做到。
最远在四百米之内的距离,苍耳宛如大地的精灵,风的耳朵,觉的肌肤。任何一缕风起风灭,它都可以感知得到。
几里之后,苍耳渐渐乏力,却突然发现,自己感知距离之内的所有小型玄兽,包括比陷空鼠更高级的火焰鼠,都在朝一个方向,拼命逃亡。
在琉璃世界中,越是低阶妖兽,尤其小型妖兽。它们对突然来临危险,有种天生的敏锐。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苍耳伏头低语:“师父,有东西正在靠近我们,数目不详,但不少。师父要小心些!”
听了苍耳所言,白清风心有疑惑,会是什么呢?敌暗我明,不可冒动。
白清风也是久历生死的人,战斗经验相当老练。
他停了下来,力贯大刀,向周边荆棘,蔓藤砍去,不一会儿,清空了三四十平的一片场地。依作腾挪的空间。
他柱刀而立,眼神波澜不惊,静静的呆在场中。
“来了,小心!”一两刻钟之后,苍耳说。
丛林远处,一道道手臂粗细,色彩各异的妖蛇,或四足寸许,或双足尺长。或有足,或无足,或有羽,或无羽。或滑翔,或攀爬,从一根枝条弹射到另一根枝条。赤虹炼,紫电蝮奎,荆棘蟒,蝠羽蚺……
数十种妖蛇成千上万条,铺天盖地。有的骨似金钢,力量非常,有的剧毒无比,牙齿锋利,有的速度灵活,口喷毒液,有的自带瘴气,可使人陷入幻境!
这是妖蛇的盛宴,这是琉璃世界平日领地径渭分明,从不会聚合在一起的大杂烩。
它们也是琉璃世界中,灵智闷钝的,万千低阶妖兽中的少许。
遮天蔽日的冲撞,在白清风挥动的刀影里,支离破碎。
不怕死,并不意味着不会死!足足砍杀了数个时辰,白清风与小苍耳浑身是血,像被雨淋了一样湿透。
黏黏的蛇妖的鲜血附在身上。很是不爽。
几十平米的空间里,早已堆了一座小山。白清风双目充血,毛发由黑变红,盯着数量极速减少的蛇妖,一刻也不放松警惕。
蛇群远处的一株大树。十几条或水桶,或水缸,或十几米,或几十米粗细长短的蛇妖,集在一处。
它们三角形的眼晴里,寒光闪闪。
虽是冷血卵生之物,虽是灭智闷钝。但作为整个小族群中首领般存在的它们,见到子子孙孙身首异处,却也无名的燥动。
呼……
一条身长三十多米,水缸般身躯的蝠羽蚺,轮着尾巴,狠很砸来。
”来得好”。白清风轻呓!力贯双臂。
轰……
大蛇尾巴弹开,鳞片飞落,鲜血狂彪。只是尾部中刀,伤口轻微。白清风也暴退数米。大刀卷曲得像一团麻花,再也派不上用处。
好惊人的防御能力啊!比之僵尸一伙,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大刀无法再用。白清风取出一柄长剑。剑身寒光点点,绝也不是凡品!
大蛇吃痛,更是凶性狂发。拍,拍,拍!一条骨如精钢的大尾,间歇不停。大尾所过之处,数人才可以合抱的大树,纷纷折断,轰然倒地,声势很是惊人。
白清风亦越战越勇,翻身凌空,长剑或刺或撩!剑光左右翻飞,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