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停丧的地方,按照当地习俗而建,一百多平方的大通房以墙两边突出的水泥柱为分界线,里面摆放着灵桌和姑妈和姑父的两张棺材,外面放着桌椅和几个地铺,供给我们守灵休息。-- --
四个年长的亲戚在打麻将,几个老表在隔壁床铺打着扑克,我和安安穿着衣服躺在靠灵堂最近的地铺上,安安因为要守着上香,抱着枕头一直望着她父母的遗照出神。
仿佛只要盯着棺材,姑父和姑妈就没有死一样,悲伤的眼神让我心碎的同时也瘆的慌。
我找了好多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没聊几句她就不自觉的看向灵堂,傻傻的发呆。
熬到半夜,我和她精神疲倦的相继睡着。
守灵房的门和窗户都关得死死的,身上盖的被子挺热乎,我睡得正香,一阵风吹过来露在外面的脑袋有点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打牌得人玩的正欢,翻了个身继续睡。
碰到安安的手感觉很烫,模糊的捏了捏,像抓着热水袋一样,我惊醒过来,发现安安娇小的身躯就像电热毯一样,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她动了动小脑袋瓜子,眼睛眨了眨并没有睁开,小嘴烫得通红像胭脂那种红。
我赶紧坐起身,“爸,安安好像发烧了?”
爸爸打了声招呼,放下麻将三步并做一步走过来,摸了把安安的额头,吸着凉气,让有车的亲戚去买退烧药,他自己去找殡仪馆员工要开水,看别人有没有准备退烧药。
安安大伯走到灵堂前,上了一炷香,烧着纸说:“老弟啊弟妹,你们走的实在太突然,谁也想不到……我知道你们放不下安安……哎……我们会替你照顾好这可怜的孩子,希望你们能保佑她平安……”
灵桌上的蜡烛一跳一跳,给我的感觉就像在回话。
我努力把目光从灵堂移到别处,不去看棺材。
越不敢看,越不由自主的往那边瞟,余光触碰到遗像,遗照上的两双眼睛好像一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