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天亮以前带爸爸回家,他就能落叶归根,不至于找不到家成为游魂野鬼。
距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离家也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我们不差那三炷香的时间。
老吴熄了车大灯,我坐在车里看着几十米外的老槐树,秋季的老槐树已经脱光了树叶,茂密的枝条撒在夜色里,好似一根根触手随风摆动,难免有些紧张。
大半夜的镇上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见到,还知道槐树下有鬼,紧张是正常的,但让我不自在的却是老吴偶尔瞟过来的眼神,另我脖子发痒,心里瘆得慌。
怎么形容扫在我身上的余光呢?就像很多人进动物园围观大熊猫,而我就是那只被观赏的国宝。
“吴叔,您怎么了?”
实在受不了余光刮在身上的感觉,我憋了好一会才问出疑惑。老吴盯着阴森的大槐树出神,被我惊的愣了一下,“什么怎么了?”
“那个……”我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会,“您别用那种眼神瞟我行吗?”
老吴严肃的嗯?了一声,脸皮越绷越紧,“唱戏的吃百家饭,戏子死后如果化成恶鬼,也是难缠的一类。这一劫能躲过去最好,我正担心着出问题呢?哪有功夫偷看你丫头。”
老吴不是个开玩笑的人,如果不是他瞟我,那会是谁?
我左右看了两眼,瞅了眼后视镜里的爸爸,“真不是您?可我真感觉您不时在我身上瞅。”
老吴憋着气紧紧盯着远处的大槐树,坐着不动也不说话,我紧了紧衣领,意识到可能是戏子在搞事。
“不能傻等着,必须做些什么?”
发愣的老吴突然开口,我惊的缩了缩肩膀,哀怨的说:“吴叔,人吓人吓死人。”
“我没苏先生的本事,打不了鬼。世界上有本事打鬼的屈指可数,一般都是驱邪,驱也就是赶,不过人都是要面子的,碰到这种惹不起的东西,大多用的法子只是送和躲,说驱?呵呵,那是死要面子抬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