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原路折返,不多时就来到了府宅大门。
就看见那门房坐在竹椅上,右手悠闲的摇着蒲扇,左手拿着一瓣西瓜,正吃得畅快,而大虎则是在站在阴凉处,用双手扇着风。
招呼了大虎一声,主仆二人并未在郡主府多留,回到家里的时候,时辰还未到正午,但天气已然热了起来。
晏安躲进了屋子里,喝着从水井里取出来的酸梅汤,坐在书桌前,翻开了那本《春华秋实》。
这是他要献给恭王的贺礼,总得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即便是做做样子,也得有几分真才实学,哪怕是到时候恭王若是来了兴趣,想要与他交谈几句,他也能应付过去。
这本道家典籍,成书于本朝太宗年间,距今已有百年光阴了,晏安粗略的翻看了一遍,书中包含了十五篇文章,但并非同一人所写,每篇文章的最后,都标有作者的姓名,而编纂这本书的人则是高祖年间的一位久试不第的落榜书生,心灰意冷之下,弃儒从道,于晚年编纂了这本书籍。
李云澜给他的这本书籍,并非原本,应当是抄录本,只是不知从何处寻得。
晏安记下了李云澜这份人情,日后是要还回去的。
随后,他静下心来,从第一篇文章开始细细的阅读。
等到十五篇文章都看完一遍后,已经是黄昏时分,太阳已经西下,天边云霞似血。
一架马车停在了晏家门前,先是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身材有些富态,随后是一位妇人,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这就是今日去查看庄务归来的晏安父母晏承年与丁秀娥。
两人下了马车,一路到了正厅。喝了一口茶,稍作休息,缓解了忙碌一天的疲乏,丁秀娥向一旁伺候的丫鬟问道:“今天,少爷都做了什么事情?”
“回禀夫人,少爷与往常一样,先是晨练,吃完朝食之后,去了一趟郡主府,回来之后就在房间里看书,并无其他要事。”
丁秀娥听了之后,将伺候的下人们都挥退了出去,正厅中只留下她和晏承年。
“老爷,安儿为何会突然去郡主府,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晏家乃商贾之家,虽说有晏安在江山书院读书,但是尚未取得功名,在外人看来依旧算不得读书人家。
虽说本朝农商并重,但商贾之家的地位,相较于以前,也只是稍有些改善罢了,官宦世家、书香门第这样的高门大户,依旧看不起商贾。
能与清贵人家结亲,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晏家来说,却是有苦难言,嫁过来的是恭王之女,根正苗红的郡主,岂是一般权贵人家可比的。
起初这门婚事,晏家是不敢接下的,可是恭王意决,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顺从。
自从李云澜嫁过来之后,虽说只偶尔过来问安,就已经让他们坐立难安了,其实依着他们的意思,最好是别过来请安,大家不相见才好。
“应当不是什么大事,眼下府中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不像是有大事情发生的样子。你也不用多想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问一下安儿。”
晏承年从商多年,也经历过一些风浪,是以更稳重一些,说的都是老成持重的话。
不多时,夕食备好,自有府中丫鬟前去请晏安过来用饭。
“爹、娘,今日出城查看庄务,一行可还顺利?”
晏安来到偏厅,见父母已经归来,圆桌上也摆好了菜肴,坐下来后先说了一句关心的话。
“都好,一路顺畅,农庄的事务也无差错,今年光景不错,收成不会太差。”晏承年欣慰的说了此行的经过,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