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醉意十足,倒也不用真的假装,面色通红,目光迷离。
“晏兄,来,我们再饮一杯。”
宋思文倒是兴致盎然,看不出像是喝了多少酒的样子,有时候晏安就非常羡慕这种酒量深不见底的人,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喝醉了的感觉,并不太舒服。
“不能再饮了,晏某已经醉了。”
晏安身子摇晃,似乎有些虚浮,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
“晏兄放心,若是喝醉了,可在秦楼歇息,这里早已经准备好房间了。”宋思文并没有放弃,继续劝酒道。
“不行,不行。”
晏安连连摇头,道:“晏某已经婚配,不便在外留宿,这是当真不能再饮了。”
宋思文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盏,道:“晏兄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得恭王之女做妻子,那可是一位尊贵的郡主,真是羡煞我等了。”
“宋兄说得哪里话!”
晏安嘴角上扬,一脸傻笑的样子,道:“都是王爷抬爱,晏某……呵呵……”
话说的不清不楚,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晏安的这副样子,真像是喝醉了一般。
“晏兄,在下有些疑惑,不知道晏兄可否为在下解惑?”宋思文见晏安好似醉的不轻,便俯身过来小声问道。
“宋兄请问,晏某知无不言!”
晏安说完,还故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见晏安这副模样,宋思文这才放下心来,道:“晏兄可知世子李云瀚在七夕冯家诗会和那日在秦楼的文会中,所写的诗文,是何人所做?”
“诗文?”
晏安皱了皱眉,闭上眼睛,好像在努力的回忆,片刻后才道:“那个当然是他自己写的,别看这家伙,张口闭口都是喜武厌文之类的说辞,其实那是半真半假,喜武为真,至于厌文嘛……嘿嘿……谁信谁是蠢蛋!”
宋思文听了晏安的这些话,面色阴沉如水,他看了一眼此时昏昏欲睡的晏安,那模样分明就是喝高了,不像是装的,要不然他真的以为晏安是在装醉,借机戏耍辱骂他。
当日,冯家七夕诗会上,李云瀚突然出现,以一首《鹊桥仙》,力压他宋思文所做的诗文,与冯家结亲。
对于他来说,是否与冯家结亲,倒不是太过上心,能成则好,不能成也无伤大雅,但真正让他心有郁结的是,李云瀚这样一个在世人眼中,不通文墨的贵胄子弟,竟然在诗文上,把他这个淮州城赫赫有名的才子打败了,让他颜面无光。
当然,大家其实也不会因此说什么,毕竟他宋思文的才学,是众人皆知的,可他总觉得心里窝囊。
他当然不相信那是李云瀚所写的词作,所以在那日秦楼的文会上,他给李云瀚发了请帖,本来想在文会上揭穿李云瀚的真面目,让这位小王爷难堪一下,不曾想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终难堪的却是他自己。
不过,接连两次的打击,也让他警惕了一些,说不得李云瀚的身后,真有高人在点拨,若想找回面子,有些事情就要提前打听清楚。
思来想去,他终于发现,晏安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是以才有了今日的事情,否则他哪里会把一个小小的晏安放在心上。
不过,他纵有这些算计,但结果似乎并不好。
眼看着晏安醉成这副样子,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便道:“晏兄,看你这模样,醉的厉害,还是在秦楼休息一会儿,等清醒了些再回去,否则怕是要惹得你家夫人不快。”
“还是宋兄言之有理,晏某在此谢过了。”
宋思文亲自扶起了晏安,随即招呼过来一名侍女,两人一同搀扶着晏安,出了雅间,来到旁边的一件厢房里。
“晏兄,你先在此休息一会儿,等到今日聚会散了,我再来叫醒你,到那时候你再回府,应当就没问题了。”
晏安则是挥了挥手,道:“宋兄且去,我在这里安睡一会儿就好。”
说完,他就在床榻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