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的询问,晏安并不慌张。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猜测了几种皇帝叫他进宫的可能,其中之一便是向他问询关于殿试卷子的事情,他在心中已经做了预演,此时便不慌不忙的把事先想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回禀陛下,学生自幼在淮州城的江山书院读书,山长是颜纲颜夫子,学生去年秋闱的考试,便是与新政有关,所以这段时日以来,在方面就想的多了一些,学生也觉得今年的春闱应该会考和新政有关的题目。文章中所写,均是学生所想,并未有其他人教过。”晏安回答道。
“颜师致仕之后,竟然去做了书院的山长?”
皇帝这话是问陈庆鹤与李墨山的,多年前身为帝师的颜纲,提出要致仕回乡,皇帝没能劝住,最终准了颜纲的奏折。
“回禀陛下,这个臣也不知,不过颜大人的家乡确实是距离淮州不远。”
皇帝听了这话,似是陷入了回忆,想起了当初跟着颜纲学习的日子,许久之后才道:“当年一别,颜师就再也没回来过,他的想法,朕也是知道一些的,让他待在官场之中,的确是难为他了。这样吧,你们替朕准备一份礼单,赶在端午的时候,送到淮州城的江山书院,送给颜师。要用心准备,礼单拟好之后,朕要过目。”
说完了颜纲的事情,皇帝这才又和晏安说起话来。
“昨日宫宴上,你的表现,倒是给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京师街头巷尾都说是你古来诗词第一人,朕倒是觉得名副其实,说吧,想要朕赏赐你些什么?”
一听皇帝要说赏赐,这晏安可不敢要,当即说道:“学生谢过陛下圣恩,昨日学生酒后失态,在陛下面前过于肆意张狂,陛下宽宏大量不计较,学生已然感激涕零,哪里还有什么颜面要赏赐。”
晏安这回答算是套路了,就算是普通人家,要给你东西,也要客气一下的,何况是皇帝?
“你啊,倒是给朕出了一个难题。”
晏安听了皇帝的话,心中疑惑,不明白皇帝这话的意思,就听皇帝继续说道:“朕最宠爱的女儿,看上你了,非要招你做驸马,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晏安是真的吓了一跳,这时候哪里还坐得住,赶紧站起来,向皇帝行礼,急切说道:“陛下,学生已有家室,还请陛下明察,学生从未隐瞒过这件事情。”
“这个朕自然知晓,可朕的女儿就是看上你了,你说该如何?”
晏安脑筋急转,说道:“陛下,学生身份低微,出自商贾之家,七公主是金枝玉叶,学生不敢高攀,况且学生与妻室感情和睦,断然做不出休妻之事。还望陛下能够对七公主言明,为七公主另择良君。”
“你的情况,七公主自然是知晓的,朕也劝过她,可是不管用啊。”
这下晏安懵了,这是什么公主啊,简直就是要他命啊,皇帝怎么可能会把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他?
想都不用想,要是皇帝与七公主之间闹僵了,皇帝为了维护皇家颜面,是真有可能下旨,将他给办了,流放都是轻的,说不好直接找个罪名,一刀给砍了。
晏安现在是真的后悔啊,昨天宫宴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怂一些呢?哪怕是皇帝真的听了王年的话,革了他的功名,也比眼下的局面要好上许多。
皇帝看着晏安焦头烂额的样子,心中终于是舒坦了一些,毕竟晏安是真给他带了一桩大麻烦,会写诗词也没什么,可是没让你这么厉害啊,后面有没有来者不好说,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