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清河城。
“周大人回府,闲人速避!”一人骑马自城外疾驰而来,喝散闹市中的人群。
人们循着声音望去,见得马上那人身着红衣,一手勒住马,一手按在佩刀之上,面色不善。
闹市安静下来,人们自觉地朝着两边分开,留出中间宽敞的路。他们低着头,只是听着沉重的车轱辘声越靠越近。
其中却有一位少年,身着一身蓝衣,头发束于脑后,虽然也站立在道路一侧,却是抬着头,望着四匹马拉着的马车,缓缓自城门驶来。
马车后面跟着数位身着红衣,按刀守护的随从。再往后,两匹马拉着一箱箱墨色箱子,车队的末处依旧跟着两个随从。
就在马车行到闹市中间时,一个黄色的玩具虎滚落到路上。一旁的小孩迈出一步,欲将玩具捡回,却被身旁的母亲死死拉住。
为首骑马开路的人只瞪了一眼,并没停下的意思,继续领着马车前行。
“喀吱”一声,滚落到路上的玩具被车轮压得粉碎。小孩抬头望着硕大的马车,正欲哭闹,下一刻他却缩在他母亲的身后,不敢再抬头。母亲则是拉着她的孩子往后微微退了退。
那位少年一直抬着头,看到了这一幕:马车里的人只是隔着丝质的帷幕,瞥了那孩子一眼。
马车消失在转角,半晌后,闹市才恢复平日的热闹。孩子蹲在地上,搓着泪眼,将玩具的碎片一一拾起。母亲挽着菜篮,脸色略白,只想拉着他快速离开。
“这个给你。”一个略显呆萌的老虎在小孩眼前晃了两下。
稚嫩的脸上泪水还未干透,笑容却有浮现出来,他望了望身后的母亲,接过玩具老虎。
“谢谢你大哥哥。”孩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老虎,一边对少年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了,孩子不懂事。”母亲躬身抱歉。
少年摆摆手:“没事没事,下次可要保护好它呀!”
孩子点点头,拉着他母亲的手离开闹市。
少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转身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嘴角昂起了诡异的微笑:“好一个清河首富周野!今晚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是夜无月,周府中瓷器碎响不断,骂声也是随之而来。
“在这连州!居然还有人不知道我周野,敢和我抬价!”周野大骂道,“还有那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丫头,让老子损失了一箱上好的玉珠!还对老子的人动手!”
“大人您消消气。他们有眼无珠,认不得大人您。不过......”在旁管家端茶递了过去。
“不过什么?”周野喝了一口茶,不满地问道。
“小的打听了下,这连州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各大商铺,拍卖行都出现了有人垄断材料的现象。而且都是那些名贵的炼器材料。”
“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人在大肆购买炼器材料,用于炼器?”周野怒气似乎消了些。
“不错,据小的猜测,很有可能是那几个地方的人。”
“你是说?”周野看向管家。
管家点了点头。
周野摸着手上的金扳指,却是叹了口气。
“而且,听李严说,半路毁大人玉珠的小姑娘好像挺厉害的。”管家说道。
周野点点头,“不在他之下。她突然冲出,碰见了车队,李严以为是劫车的,与她交手。那丫头似乎走的很急,只破开了一个箱子让手下几个人分了神,夺路走了。”
周野又哼了一声,说:“若是李严在和她缠斗一会,我必定下车将她擒下!”
“杀鸡焉用牛刀,大人境界高深,犯不着为这么个毛丫头动手。”管家思索片刻又说道,“估计那人是被人追杀,怕是认为您是拦路的吧。”
“啧啧,这是什么人如此暴殄天物,那可都是钱啊。不过还好给我留了不少。”屋顶一黑衣人轻轻将瓦片放回,朝远处屋顶跳去。
他停在一处房顶上,悄悄探出头。前面那个看似矮小的破屋子周围,有几个带刀的随从正在巡逻。
一,二.....六个,黑衣人在心里默数着,同时手指一指,院中那棵桃树猛烈地抖了两下。
“谁!”其中一个随从喝了声,那把刀已不自觉地出了鞘,警觉地盯着那棵桃树。
其他随从被他这一喝吓了一跳,噌,噌,噌都下意识拔了刀。
这片夜空又恢复了静谧。
“你干嘛!”片刻僵持后,一人上前拍了下。
“那边......好像有人。”那人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上前那人又瞅了一眼,轻蔑地笑了下:“是猫吧!瞧你一惊一乍的,这清河城还有人敢闯周府?”
其余四个也都呵呵笑起来:“快回去了,再过会可以换班了。”
那人犹豫片刻,收好刀,转身跟上。
咻——那人刚有所反应,数道源力汇成的尖针已经准确地刺到了他们六个人的脖子上。
六人只觉眼前一晕,有一只巨大的“黑猫”从屋顶跳下,朝着他们得意地叫了声。几人眼皮就重重合上,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