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涛江水,两岸青山。
一叶小舟在河上飘动,船头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叟,头戴着黄褐蓑笠,拎着杆竹子的鱼竿,正在水中垂钓。
紫枭王化作的鱼儿,在水中观察了一会,正准备将这老头吃了,打打牙祭的时候。
忽地,听见船头的老者,高声唱起了长调。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公奈何?”
“什么渡不渡河的,真是麻烦的死,还不如进我的肚皮,再唱这些乱七八糟的调子。”
紫枭王听这长调,摇动起鱼尾,张开血盆大口,破水而出,溅起一阵水花。
见那亮紫色的凶鱼,那老叟只是摇摇头:“我劝过你,可你还是冥顽不灵,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这老叟一抬钓竿,亮银色的鱼线甩了过去,明晃晃的铁钩嵌在了鱼鳃,在往上一抬,便钓起了一条三丈大小的大鱼。
这紫枭王心中一惊,刚想要变回原形,却感觉法力被禁锢住了,施展不出一丝一毫。
再见那竹竿,好似有千般伟力,无论它如何折腾,都是纹丝不动。
“坏了,这是碰见了不得的大能了。”
紫枭王刚想开口求饶,又见老叟解下鱼钩,朝右脚边的鱼篓一丢,便不去管他。
说来也是神奇,这三丈长短的大鱼,丢进竹筐编织的鱼篓,竟化作了手指粗细,任凭它如何呼喊,都传不出半点声音。
瞥了眼鱼篓里的紫枭王,那老叟抚摸胡须,笑吟吟说着,
“今日,那个蛮子要上山砍柴,刚好又有下酒菜了。”
说完,这老叟摇摇头,撑着小舟的槁浆,朝着两岸青山游去,同时还在高唱着一首诗词。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
李颖聪一行人追杀夜枭,过去了将近半月,其间不知过了几千里,来到在一片深绿色的山脉中,跟丢了方向。
见这方阴冷崇黑的山峰,盖智聂眼神闪烁,道:“我还想着到了哪里,原来是到了阳纡山地界,过了这片大阴山,便是那九曲黄河了。”
“阳纡山。”
李颖聪听闻这个地名有些耳熟,又回忆起看过的杂书经文,翻找出一篇文章,方才知晓了来历。
这阳纡山位于大阴山脉,其间有燕然山、九原山、云中山等等,是隶属于河伯冯夷的地盘,其间住着河伯的子孙,也就是河宗氏族。
这河伯冯夷,又名‘无夷’,乃是上古的大神之一,因为神极好女色,曾招惹过大羿之妻,后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还曾在大禹治水年间,和应龙赌注‘谁能治理天下水脉’,后因应龙身化龙门而输,从此便专心守护龙门,在黄河间不问世事。
“没想到,这一遭走下来,误打误撞来到了九曲黄河。
这河伯不是什么善神,为了满足私欲,不知令多少女子献祭。
因此,还繁衍出一个河宗氏族,若遇见了可得小心行事。”
李颖聪正暗暗想着,可腰间那块小玺却无风自动,散发出莹莹的光芒,指向了东北方向。
“这是在指明方向?”
李颖聪迟疑了一下,这玉玺本是弥衡山神所赠,按照那白鹿的说法,这山神和河伯还曾赌斗一场,最终落败输了金箍。
如以此为推断,两人应该早就相识,如今来了这方地界,有所感应也是正常。
很快,这一行人便跟着玉玺的指引,穿过了数座高山,见到了一座好似龙首的小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