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天际暖黄。
人间有喜,冬来暖日。
黄昏起床洗漱时看见这一幕,心头是喜忧各半,冬日阳光下的喜宴,很是热闹,然而冬日阳光下的血流,很是凄艳。
可惜这件事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忽有小厮奔来,“爷,外面来了两个北镇抚司的缇骑,带着一位青花儒衫的读书人,说是你叔父来参加今日婚宴。”
黄昏一愣,大喜。
朱棣还是不错的。
黄昏大婚的日子,若是连一个长辈都没有,说出去会叫人笑话,而且影响深远,今后在仕途上会被其他人拿捏、攻击。
所以把黄观暂时放出来了。
既然放出来了……
那就别再进去了。
黄昏想了想,觉得可以趁这次机会,让叔父亲眼目睹建文旧臣的疯狂,打消他心中的愚忠,若是大捷,趁着朱棣心情好,请他放了黄观也未尝不可。
拿着牙杯和刷牙狂奔而出,果然在照壁前看见两名锦衣卫。
叔父黄观正在欣赏照壁。
黄昏狂奔而至。
拜下。
“叔父可还安好?”
黄观发现自己这侄儿手上还有牙杯和刷牙,心中微暖,感情这孩子正在洗漱,却即刻奔来拜见自己,孝心可嘉。
上前将黄昏扶起来,笑道:“在诏狱里有吃有喝,有书看,甚是不错。”
后面两锦衣卫心里腹诽。
你在诏狱里就是大爷。
其中一人上前,“黄镇抚使,我等奉陛下旨意,送黄侍中前来参加您的婚宴,婚宴结束后,还要请他归去,请您在意着些。”
意思说您看着他一点,别让他跑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做人。
黄昏笑眯眯的让一旁的小厮递了两个红包。
道:“两位放心,若是不嫌弃,就在府中吃过酒宴再走?”
那人苦笑,“有差事在身,谢过黄镇抚使好意了。”
黄昏也不挽留。
今日在府中吃酒席的人,每一个人的身份和立场都是查了的,邀请这两名缇骑也是面子话,黄昏可不敢担这个风险。
送走两名锦衣卫,黄昏带着黄观前往内院。
一边走一边介绍。
来到那座栽种了各色莲花的池塘畔时,黄观见着了池塘中的那座凉亭,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莫名:“我要没看错,是用琉璃修建的?”
这得耗资多少!
黄昏笑着解释:“确实是的,用琉璃修建这座凉亭,其实就是图个风雅,夏夜晴空朗朗时,月朗星稀,又或者是繁星满天之际,在凉亭中放一塌,搁置冰块,燃上檀香,仰卧榻上,看漫天星光,想来是很美的,若是惓了,拉下凉亭四角的窗帘,也能一夜到天明。”
又道:“春秋季节也能听雨赏荷。”
黄观叹为观止。
人呐,都有个炫耀心理,所以才有衣锦还乡之说。
黄昏带着黄观参观了整座庄园。
黄观是见过大场面的。
还是感到震惊。
说,你这座宅邸,怕是要价值三万多两,装潢也是不错,又说在琉璃的运用上别出心裁,煞是让人惊艳,不过缺少了一些假山假石,房中的字画古往亦是极少。
言下之下,没有书香世界的底蕴。
黄昏呵呵笑道:“确实如此,不过叔父不用担心,要不了几年,这些都会有的,至于这座府邸的价值,随着侄儿这一重新装修,没有五万两我是不卖的。”
仅是那座凉亭,就得值几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