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赚钱。
赵羾据理力争,“可兀鲁黑·马失嘛还有十来万精兵,咱们如果不接受他的称臣,他势必要破釜沉舟,到时候咱们大明儿郎又要有多少埋骨他乡,万一战事上吃点亏,别到时候连藩属国都得不到一个,与其冒险,不如见好就好。”
又看向夏元吉道:“夏尚书是个读书人,大概不知道十多万精锐大军是个什么概念,这么说吧,这些天我们抽调到瓦剌的总兵力,也不过五六万而已,你说咱们如果不接受称臣,有必胜的把握么?”
夏元吉哈哈一笑,“我是个读书人,大概也确实只会纸上谈兵,嗯,这些年抬头埋首户部事务,可能连纸上谈兵都不会了,不过我只笃定一件事,现在接受称臣,我们是亏钱的,户部这边是要从国库拿钱来填补这个洞,另外,我想问一下赵尚书,咱们多一个金帐汗国这种遥远的藩属国有什么用,亦力把里是藩属国,那咱们何必要打它?赵尚书,其实你大概还不明白,咱们打金帐汗国,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藩属国和宗主国的关系,我们要的,是那片疆域里的金银铜铁矿,是那片土地上上千万的劳动力,我大明国库之所以越大越有钱,正是因为如此。”
这番争辩已经很直白了。
赵羾心思电转,“好,既然夏尚书都这么说了,那么敢请问一句,打下来固然好,可若是打不下来,到时候太孙殿下在金帐汗国那边出点什么差池,谁承担得了这个事关国本的重责?要歼灭兀鲁黑·马失嘛十多万精锐,我们还需要投入多少人力和财力,战损的士卒,我们又需要花费多少抚恤金,何况现在女真那边状况不好,如果金帐汗国那边再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什么力气去打女真,等女真缓几年喘息上来了,我们再征讨女真,是不是又要突然多伤亡?”
打女真,这是朝堂所有的共识。
毕竟女真对大明确确实实存在着威胁,既然打了漠北,留着女真不打,说不过去,索性一并打了,解决后患。
夏原吉想说什么,却发现这个不好辩驳。
因为赵羾把太孙拉出来了。
这个责任确实背不起,这赚钱和亏钱没有关系,太孙的安全重于一切。
赵羾却得理不饶人,“何况现在兀鲁黑·马失嘛自封可汗,若是金帐汗国的万户们反应过来,被兀鲁黑·马失嘛拉拢,重新凝聚在一起,太子殿下在北固城那边输送到金帐汗国的后勤粮草,就会彻底被断,风险无比之大,到时候两万多铁骑全军覆没,这个责任又谁背得起,夏尚书,战争不是生意,能赚钱固然是好,不赚钱也无所谓,最主要是巩固我大明的百年基业,咱们让金帐汗国成为藩属国,就能操纵他的可汗继承,如此一来,确保数十年来金帐汗国都无力进犯瓦剌区域,而我们就可以长久经营漠北,等以后国家更加富强了,再彻底打金帐汗国也不迟。”
除夏原吉外,其他几位尚书闻言,也微微点头。
赵羾虽然保守了点。
但他这个说辞确实有道理。
唯独夏原吉暗暗叹气。
等几年?
陛下已经快六十了,等陛下老了,太子登基,以太子的性情,就算金帐汗国那边不称臣了,估计也不会发兵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