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林大小姐吗?老朋友相见,你摆这么大的阵势,倒是挺看得起我。”向晴看着林月言带着人愤怒地走过来,她面色平静地笑道。
众人闻言,也不议论了,纷纷看着那粉衣少女。
“可不是林家小姐吗?向来在京都跋扈惯了,这是又要欺负这柔弱的母子了?”
“林家刚得了报应,她还这么气势汹汹,这是做给谁看呢?”
“太不要脸了!”
林月言听到众人对她的漫骂,愤怒不已地吼道:“关你们何事,死远一点,等会本小姐教训这个丑女人和这两个野孩子的时候,小心拳头不长眼睛,打错了人!”
众人立即退后几步,林家的人虽然跋扈可恶,但是有太后撑腰,他们能不惹还是不惹为妙。
“娘亲不是丑女人,娘亲是天底下最美的美人!”小宝见是上次打了大宝的坏姐姐,本身就很是气愤,现又听她骂娘亲,更是气不过,大声纠正她的话。
大宝也严肃着脸说:“我们也不是野孩子,我们有爹爹的!”
“小杂种,竟然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你们以为这里还是桐城那破落地儿吗?这可是京都,是我林月言的地盘!”林月言气得指着两个孩子骂道。
人群又窃窃私语起来,林大小姐还说是什么大家闺秀,竟对两个孩子骂这样难听的话,简直是丢了大家闺秀的脸!
向晴眸子一眯,声音也冷了下来:“哦?原来京都是你林大小姐的地盘?可是国姓乃是诸葛,何时改姓了林?”
“她以为她是谁啊?京都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地盘?真当别人都死光了吗?”
“真不要脸,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来,不愧是林家的人!”
大伙终于听不下去,愤怒地叫出声来。
“丑女人,你不要扯东扯西,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林月言暗知自己一时气愤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
向晴冷笑一声:“我做了什么得罪了林大小姐,你要教训我?”
“你不要装傻,是你教我爹给大皇子用药,结果伤了大皇子的身体,害得我爹被皇上打还被革职,这笔账你想赖也赖不掉!”林月言怒道。
向晴犀利地看着她:“我看你是搞错了,那天我说的时候你父亲可说是他自己早就想到的法子,现在出了事情就想推到我头上来,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那天她说的两个方子,一个是至寒,一个是大补,以诸葛能的虚弱身体,根本就不能用,林家称的是世代为医,有多么多么牛叉,却完全没有听出问题来,反而不顾一切照做了,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害我父亲的人就是你,今天你们母子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林月言气极败坏道。
遇到蛮不讲理的人,说什么也是浪费口水!
向晴摇摇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想知道,你父亲听了我的话医治了大皇子后,大皇子的身体是如何了?”
“大皇子不举了!”林月言脱口而出。
那日,父亲去找了向晴后,便匆匆回到大皇子府将两服药给大皇子服下,果然治好了大皇子的邪症,太后十分高兴,赏了林家好多金银宝贝,可是今天早上,大皇子府便传出消息,大皇子不举了,经过太医院二十八位太医轮流把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皇子本就身体虚空,至寒之药足以掏空他的所有精元,再一味大补药,只会导致大皇子虚不受补,最后身体更加亏空,再也无法人道!
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当场要将父亲拉出去砍了,幸亏太后急时赶到,阻止了皇上,在太后的坚持下,才只将父亲革职,重责四十大板,撵出了皇宫。
父亲被打得半死不活回到府上,她细细一问才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她为了帮父亲出气,立即带着人赶过来,没想到在半路上就遇到她们,这次她定要与她们母子新仇旧账一并算!
什么?
众人惊呆,先前听说大皇子残了,本以为是肢体上的残废,竟然是……不举!
向晴冷笑,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家蠢货!
林月言突然也想到什么,吓得立即捂住了嘴巴,天啦,她怎么将太后千叮万嘱要保密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不是让大皇子的丑事公众于世,任世人嘲讽了吗?
完了完了,太后那里纵然好脱身,可是诸葛睿又会轻易放过她吗?
都怪这个该死的女人,设套让她钻,她怒极,朝身后的家丁挥手:“给我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往死里打,那两个小畜牲也不要放过!”
“是!”身后的五六个家丁立即朝向晴母子冲了过去。
向晴的碎骨粉已然在手上,只要他们赶靠近,定让他们痛不欲生。
眼看众人杀气腾腾到了眼前,向晴就要撒出药粉,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她们母子面前,三拳两脚将那五六个家丁打爬在地。
“二叔叔!”大宝小宝惊喜喊道。
向晴定眼一看,确实是那俊美不凡,玉树临风的柳云鹤,看着他及时出现,帮她打走那些要杀她们母子的人,向睛心中淌过一丝暖流,纵然她足以自保,但被人保护的感觉还是极好的!
柳云鹤一脚将最后一个家丁踢飞出去,然后转身问向晴:“你们没事吧?”
纵然知道自己来得十分急时,救下了她们母子,他仍旧不放心,仍旧要多此一问。
那名飞出去的家丁正好将林月言撞爬在地,脸擦在地上,破了皮,她抹了抹脸,一手的血,吓得爬起来,飞速跑了。
向晴摇摇头:“没事,几个蠢货,还没有那个本事伤到我们!”
就算柳云鹤不来,这几个人也没能耐靠近她们母子,只会让他们更加痛不欲生!
柳云鹤自是相信她有这般本事,但仍旧希望他才是真正保护她们母子的人,他的女人孩子,该他来保护!
“二爷,二爷,没事吧?”齐鸣和胡不归匆匆追了上来。
刚刚远远看到林月言与向晴母子对峙着,二爷二话没说就飞身而上,他们紧追慢追还是迟了一步。
柳云鹤对二人摇头,转头看向林月言,今天势必要解决了她,看她还敢来伤害他的女人和孩子,谁知林月言早已不见踪影,他眉头一拧,对齐鸣二人道:“去追!”
“不用了!”二人正要离去,向晴阻了他们,对柳云鹤道:“这笔账我会找机会和她算的,你就不要插手了!”
女人之间的事情,自是有女人的办法来解决,若是让男人插手,就变味了!她想到什么,笑了笑,对齐鸣低声说了句什么。
齐鸣看向柳云鹤,柳云鹤道:“依向娘子的话做。”齐鸣应下,大步转身走了。
柳云鹤见向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她有好法子对付林月言,如果是他,一定直接了结了林月言的命,而向晴的话,肯定会慢慢折磨林月言,相较之下,还是向晴来对付比较好,到时候他来善后就行了!
林月言一路狂奔回家,见脸皮都破了一大块,血红血红的,十分可怕,立即给自己上了药,但怕留下疤痕,便让红杏偷偷去魅医馆买那款风靡了整个京都的祛疤膏回来用。
红杏很快跑去了魅医馆,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一小瓶的祛疤膏,然后回了林府,林月言看着手中的小小的药瓶,听说要一百两,气得没吐血,但为了容貌,她又不得不忍下来,将药膏涂了上去。
诸葛能不举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诸葛能气得差点将皇子府给拆了,性格变得更加暴戾狠辣,动则打杀下人,轻则喝酒摔东西,整个大皇子府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太后听说诸葛能之事是林月言传出去的,狠狠将她叫进宫去痛斥了一顿,并禁了她的足,林月言又委屈又愤怒,却不能说什么,只好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本以为太后训斥,被罚禁足已是最惨的事情了,她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翌日一大早,红杏掀开帐幔伺候她起床,竟如同见鬼了一般,吓得大叫起来。
“死蹄子,鬼叫什么?你想吓死本小姐吗?”林月言坐起来,一脚将红杏踢倒在地。
红杏吓得爬在地上,颤抖道:“小姐……你的……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林月言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见红杏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立即站起身走到铜镜前一照,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脸会溃烂成这般?贱蹄子,是不是你害我?”
红杏哭道:“小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
林月言突然想到什么,抓起梳妆台上那瓶药膏,颤抖道:“是药,是这个药,是向晴那个贱女人害我,啊——我要去杀了她!”
“小姐,你不能去,太后禁了你的足,你若是出府,太后就彻底厌弃了你啊!”红杏冲过去抱住林月言的腿提醒。
林月言这才想到这事,停下要冲出去杀了向晴的步子,可是她心中的怒火实在难消,她一脚踢开红杏,怒道:“一定是你这个贱婢与那个贱女人合起伙来害本小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着,大声朝外面喊道:“来人,来人——”
“小姐!”立即进来一个妈妈和几个丫头,见到林月言的脸,吓得呆住,正要叫出声,立即想到什么捂住了嘴,低下头去。
林月言指着红杏怒道:“将这个害我的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快!”
“小姐饶命啊,不是奴婢,奴婢从小跟着小姐一块长大,视小姐于亲姐姐,怎么舍得伤害小姐,小姐,饶了奴婢吧,小姐……”红杏一个劲地磕头,很快白净的额头就磕出一片血红。
林月言喝道:“就你这个贱婢还想当本小姐的妹妹,你配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拉出去!”
“是,小姐!”众人回过神来,冲向前抓住红杏,匆匆拖了出去。
很快院里便传来棍棒打在肉上的啪啪声,红杏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大,最后慢慢小了下去。
林月言这才出了口气,将那瓶药膏猛地摔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向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翌日大早,向晴带着二宝去视察各店的生意,一出门就听到林月言被太后痛斥并禁足的消息,当然不止这一个消息,还有林月言狠毒打死自己的贴身婢红杏的消息,昨天听齐鸣禀报,前去魅医馆买祛疤膏的就是红杏,显然林月言的容貌已毁,知道是药出了问题,所以才打死了帮她买药的红杏出气!
听说红杏可是跟了她多年的心腹,不知道她气消后会不会后悔不已呢?以林月言的性子自是不会罢休的,但是她不怕,只要林月言敢来,她必让她后悔终生!
“红杏,红杏,伺候本小姐起床。”早醒,林月言一阵叫唤,帐幔被撩开,来的人却不是红杏,林月言不悦道:“怎么是你?红杏呢?”
“小姐,你莫是糊涂了?红杏昨日已被你仗杀!”丫头怯怕地回道。
已被仗杀?
林月言这才想起来,顿时后悔不已,红杏可是伺候她多年的贴身丫头,对她一切喜好皆了如指掌,如今离了红杏,她如何能受得了?
真该死,昨日太冲动了,竟中了向晴那贱女人的计,不但毁了容貌还损失了一名心腹丫头,她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很快,一个月便过去了,向晴忙着结算了各店的进账,客栈收入高达三十六万八千两,一个月就将本钱赚回来,还盈利了六万八,而药馆的收入比客栈要高,除去药材和大伙的工钱,竟有五十三万两,减去买铺面的两万五千两,净赚五十万零五千两,酒楼稍次,也有四十五万两,成衣铺子最低,但也有二十七万两的纯利润,四个店铺加起来,高达一百六十一万八千两的收入,装修,供货,劳力投进去了将近六十万两,除掉这些的话也净赚了一百万两。
一个月,回了本,还赚了一百万两,这样的收入对于向晴来说已经算是满意了。
夜里,柳云鹤回来,向晴拿了五十万两银票的兑票给柳云鹤:“呐,还钱!”
“这么快?”柳云鹤微惊,转而想到徐财的回报,向晴各店的生意都是火爆,自然是赚回了本钱,还余富不少,他笑了笑,推回去:“我暂时用不着钱,这些先放在你那,你替我收着,改天我要用了再拿。”
向晴毫不客气地收了回去:“那好。”
柳云鹤宠爱地笑了笑,问:“孩子睡了吗?”
“睡了呢,近来都早睡,白天累坏了!”向晴边说边带着柳云鹤往房间去,最近柳云鹤很忙,可是就算再忙,晚上回来还是会去看二宝,陪她说说话,才回房睡觉,向晴也都习惯了将白天的事情倒豆子一般告诉他,然后安稳睡个好觉。
看了二宝后,又陪向晴说了会子话,柳云鹤就回房睡下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才是重头戏的开始,各地来选秀的官家小姐们都会进京了,到时候生意更是火爆,为此,向晴不辞辛苦地给每个店铺的员工开了会,让大家做好准备,供足货源,等待顾客送钱来。
果然不出向晴所料,月初刚过了几天,便有大批的秀女和官员到达了京都,各处的生意都是火爆异常,但还是向晴的店铺生意最好,选秀完后,向晴足足赚了五百万两,加上先前一百万,已经有六百万两的存款了。
为此,她表示十分欣慰,真是要好好感谢风如画提醒她来京都,就算找不到二宝的父亲,至少赚得盆满钵满,以后寻着好男人,为两儿子买一个爹也未尝不可!
选秀结束后,各地的落选秀女都返回了各处,生意却并没有淡下来,因为还有一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诞,各国的使臣也将慢慢抵达京都,向晴想着要将利润再翻一翻,但只有四间铺子实在是赚不了多少钱。
于是又相继开了几家分店,在京都的各大交通枢纽都开了自己的分号,趁机大赚一笔。
钱是赚到了,可是为二宝寻爹的事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要怎么样才能在不损毁向晴名声的前提下,又能为两个孩子找到爹呢?
那么,就得私下里,找京都所有的男人,一个一个慢慢地诱问。
可是她总不能随便走到大街上去问:“帅哥,五年前你有没有强了一个女人?”非得被人拍死不可。
最好是找一个有许多男人出入的地方,无意之中地问出来,这样才不会被人骂神经病。
什么地方有许多男人出入呢?
“魅医娘子?”春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向晴道:“请进!”
“魅医娘子,这是上次你让我去打造的银器,因为太忙一直没有去取,今天那店铺老板竟然主动给送来了,这是剩下的银票和账单,您点收一下。”春芽瘸着腿,将东西拿给向晴。
向晴点点头,一一看过后,十分满意,将多出来的银票收好,打量了春芽一眼,这也是个男人,虽然还没长成,他应该知道哪里会有许多男人出入,于是说:“春芽,我问你个问题啊!”
“您问!”春芽立即道。
向晴问:“你知道京都哪些地方有很多男人出入吗?”
“很多男人出入的地方?”春芽慢慢想着,突然脸上一红,小声道:“知道。”
向晴问:“哪?”
“青……青楼!”春芽头低下去,脸烫极了。
向晴猛地拍掌,对,就是青楼,看样子得开一家青楼才行,这样那些姑娘便会听她的话,帮她问客人问题,好,就这么办!
“谢谢你啊,春芽,你帮了我大忙了!”向晴感激道。
春芽脸更红了,实在不敢再待下去:“不……不用谢,没事我就先下去忙了!”说完拖着条瘸腿,快步离去。
“等等!”向晴叫住了他。
春芽都走到门口了,听到她的话,立即停了下来,转过头问:“还有什么吩咐吗?”不会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吧?好羞愧!
“这个给你!”向晴拿了瓶药递给春芽,她压根儿没发现春芽的小九九。
春芽接过药,有些受宠若惊地问:“这是什么药?”
“治你的腿疾的,估计服药的时间要长一点,但只要你坚持,你的脚会恢复的。”向晴拿起一个橘子,边剥边道。
老早她见到春芽瘸着腿爬楼梯便想给他制药了,但近来太忙,就给忘了,前几天她才想起来,赶紧给他制了药。
春芽惊喜万分:“我的脚还可以治吗?”
“当然!”向晴一边吃着橘瓣一边答。
春芽立即道:“我一定会坚持的,只要能好,就算吃再多药我也愿意。”
这些年来,他老是被人叫小瘸子,这种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瘸着腿行走也不方便,每天爬楼梯实在是辛苦极了,他从来没想过能治好,上次她给他的烫伤药真的极好,一晚上就消了红肿,他本来想问问她脚疾能不能治,但又怕惹得她不高兴,没想到她竟然放在心上的,他真是上辈子积了阴德,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东家,他一定会更努力为她做事的!
春芽走后,向晴便将在午睡的二宝叫了起来,出去买青楼,找爹!
经打听,京都最大的那间青楼名叫万花楼,向晴废了半天唇舌才以三百万两银子买了下来,心都要痛得掉地上了,但为了帮二宝寻到爹,她不得不将心又重重地塞回去。
她将万花楼改名为沁香院,仍旧雇请原来的鸨母谢嫣然为她打理青楼,并让她吩咐姑娘们在接客时,问一问客人五年前中秋夜在做什么?有任何消息,即刻让人去吉祥客栈告诉她。
谢嫣然听说她是为了帮孩子找父亲,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并保证帮孩子找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