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越来越近,欢呼声越来越响,郑远跟着振臂欢呼,然后准备发难。
刹那间,他见面前兵卒看向别处,随后将抬起的左臂放平,对准马车前方第一排右边的马。
忽然后背一疼,似乎有一根锥子扎入自己后背。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多年的训练,使得郑远即便觉得很疼,也没有叫出声,他收回手,想要摸伤口,却觉得麻辣的感觉从各个伤口扩散开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伤口处涌入他的身体。
马车走到面前,郑远的意识却开始混乱,眼前场景开始扭曲,而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有人一左一右扶着他,其中一人关心的问:“老兄,你怎么了?”
这声音听在郑远耳朵里,只觉有些回音。
皇帝的马车已经驶过眼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瘫倒在对方身上,瞥见不远处人群里,自己的一个同伴也瘫倒了,其身边,同样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
事情不妙啊...
郑远心中喃喃着,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
鄱阳城内某逆旅,二楼一个房间里,刘末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看上去似乎睡着了,但实际上他正在侧耳倾听,既听窗外街道动静,也听房门外动静。
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人坐在案旁,用小刀削手里一块木头,似乎是在削木偶。
另一个人则在整理一条腰带。
这腰带里,镶嵌着一条细铁链,铁链的末端,是一个棱角分明的小铁块。
刘末和同伴,在鄱阳住了将近四个月,明面上的身份是贩卖瓷器的商贾。
因为皇帝要来鄱阳,所以,官府之前排查可疑人物,对他们不是很注意。
因为这几个月来,他和同伴去了几次新平,正经做了几次瓷器交易,并与几个本地商贾交了朋友,迎来送往,表现十分正常。
但暗地里安置了前不久才赶到鄱阳的其他同伴。
今日,皇帝入城,同伴动手后,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必然引来全城大索,他们可以凭借之前的“正常表现”,避免官府对他们的进一步怀疑。
待得风平浪静,他们就会回去复命,顺便将同伴的一束头发带回去,放在衣冠冢里。
吃这碗饭,迟早不得好死,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怨无悔。
刘末静静听了一会,没听到外面有喧哗,似乎没有大事发生。
难道是没有机会,所以同伴们未能下手?
刘末有些着急,若在鄱阳还是无法动手,恐怕就只能看着那姓李的返回淮阴。
对方住在皇宫里,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接近。
如此一来,任务就无法完成。
忽然,房门外响起脚步声,刘末睁开眼,坐起身,另外两人,也停下手中的活。
脚步声很轻,刘末听得出,外面不止一个人。
仿佛几只猫,蹑手蹑脚接近老鼠,即将发难。
刘末和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毫不犹豫往窗户冲。
若有人来抓他们,那就是“此地不可久留”,绝不能恋战,否则就跑不掉了。
刘末三人动作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来到窗口附近,正要跳窗,却觉得脚下一空。
房间的地板,忽然斜着塌陷,倾斜的方向,是门那一边。
三人站不住,和许多家具一道,摔了下去。
摔得头昏眼花,被一群男子围上来,按手、压脚、往口里塞抹布。
仿佛一眨眼功夫,他们就被人捆起来,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鼻青脸肿的刘末,看着不远处那几个丝毫不惊讶的店伙计,再看看眼前这形同机关的“斜坡”,心中悲愤:
怪不得忽然给我们换房间,原来是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