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满园的花树抽了新芽,宝之天还未亮,便带着仲夏到花园采露珠,别人采了露水窖藏留着烹茶,宝之采了露水却是为了制香,魏皇后得知,直道她是痴儿。
这边忙的欢天喜地,那边太子突然晕倒,一众宫人手忙脚乱,太医诊过也只是道是,“太子自幼病弱,天气冷暖交替,是以才突然发病。”
太子昏睡三日还未转醒,皇上下了朝便来到魏皇后这,听了内侍的禀报,不免有些着急:“要这些庸医何用!”
一向寡言的李瑅趁机提议:“父皇,儿臣以为,不如请慧通法师来为皇兄做场法事。”
对于太子的事,魏皇后一向是避而远之,此刻见儿子出言,便有些不高兴,“瑅儿!你皇兄之事,自有你父皇定夺,你休要多言!”
李瑅深知母亲顾虑,以往他也同母亲一般,不多言不多语,可这次却是一个好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皇上对于儿子们手足情深,很是欣慰,加上他对慧通法师颇为信赖,没多做深思便让人去请了。
“听说你这来了位稀奇的小姑娘,叫来,也让朕瞧瞧。”
宝之由仲夏服侍换了套湘色云纹的衣裙,她来的急,没准备什么,现在穿的戴的大多是进宫后,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赏的。
仲夏一边有条不紊帮她穿戴,一边在她耳边絮叨见皇上的宫规礼仪:“见了皇上切记不要失了礼数,便是觉着他再亲和,也要记得那是皇上,万不可多说。万一触怒龙颜,治你个御前失仪,莫说你,就是你家恐怕都要受牵连。”
一顿耳提面命,宝之被吓呆了一半,得见圣颜到底是该喜还是该愁,只好提起一口气,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了。
宝之发现皇上果然如传言一般,待人宽和仁厚,她跪地行了礼后,便叫起了,没有丝毫为难,也没有丝毫的尖刻。
她虽然不敢抬头,从声音就能听出他是带着笑意的。
“赵阁老,是你舅舅?”
“回皇上,赵阁老正是臣女舅舅。”
皇上似是又想起什么,向皇后问道:“那年老四捡的香囊的,是不是这孩子?”
魏皇后看了眼李瑅,见他大气都不敢出,不禁莞尔:“实际是瑅儿捡的,老四不过是爱凑趣。”
皇上想想两个儿子的性格,可不就是那么回事,老三对什么事都不大上心,冷冷清清的,就是他捡了香囊多半也是随手丢到一旁,倒是老四,自小爱玩闹。
“你父亲可曾为官?”
大抵天下做父亲的都是一个爱好,见了自家孩子就要考校学问,见了别家孩子就要问父亲做什么的,皇上也不例外。
宝之仔细回忆:“回皇上,家父是德诚五年在任上病逝的。”
看来果真如贤妃所说,是书香世家的孩子,若是将她说与太子,倒也还算将就。待慧通法师来了,问上一问,此时为太子冲冲喜是不是好些。
“抬起头让朕瞧瞧。”自来有福的女子,长相都很一般,做侧妃怎么也不能模样太差了。
宝之依照之前仲夏教导的,坦然抬起头,眼睛低垂不直视座上的皇帝。
年岁不算大,是个美人坯子,这般长相,将来正妃入了门,倒也不至于受了冷落。
李瑅看在眼里连连心惊,父皇这是来为太子相看宝之的,面上虽然依旧冷冷清清,但攥的紧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魏皇后暗暗纳闷,皇上喜欢宝之,儿子不见高兴,反倒不安紧张,这是为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皇上走后,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