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下性子问:“我哥哥呢?可知去了哪里?”
那丫鬟闻言耷拉下眼皮,阴阳怪气道:“我们做丫鬟的怎会知道爷去了哪儿?姑娘不若去外院问问看家护院的,他们兴许知道。”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与主子说话!”杜若从进门瞧她这副做派便头顶蹭蹭冒火,如今又如此与姑娘说话,真想上去扇她几巴掌才好。
那丫鬟连日来听说的都是宝之好说话,没成想这个窝囊的姑娘身边丫鬟这样泼辣,被唬了一跳。
转念一想,宝姑娘又不得老太太姑太太喜欢,便是闹了也无人撑腰,她也不必怕她,缓过神来挑着眉尖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回姑娘话,哪里就轮到你说话了!?”
杜若还想再辩,被宝之一个眼神退了下去,只拿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宝之和煦一笑,一双翦水秋瞳深深望进丫鬟眼里,饶是不说话周身散发的气势,也叫那丫鬟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久久不敢言语。
“……那就劳烦,待我哥哥回来,告诉他一声,我来过了。”说完带着杜若转身离去。
回到小院杜若气愤不已,看宝之还悠哉的喝茶,怒其不争一把抢过宝之手中的杯盏,端起茶壶又添些热茶。
宝之被她这一举动弄的一怔,朝她望去,只见她嘟着唇,垂着眼不看宝之。
宝之又好笑又好气,调侃道:“瞧瞧我们杜若姑娘气性也忒大了些,现如今倒拿我撒起气来。”
杜若又将倒了七八分满热水的杯盏塞到宝之手里:“姑娘您也太好说话了些,那没脸的东西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您还不给她个厉害的瞧瞧,以后叫她们一个一个都反了天。”
“我看她们没反了天,你这小蹄子先反了天!”玉桂已经听杜若说了事情始末,用手指戳着她白净的额头,“才出来几日,就这样没规没矩,当初是怎么教你伺候主子的?!”
“你是没瞧见那蹄子的张狂样,你若瞧见了,指不定比我还气呢!”杜若想起刚刚那样的举止言语就火气上涌,“若不是姑娘拦着,我一早上去扇她几巴掌,教教她规矩了!”
玉桂心中也很不解,但她相信宝之:“姑娘这样做,必定有姑娘的道理,你切莫再给姑娘添乱了!”
说着小画眉打了帘子,拎着从厨房端来的饭菜,一一摆上桌,欣喜道:“姑娘今日的菜里有些肉,您快来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了。”
宝之有些纳罕,打来的那日起,她的一日三餐顿顿都是青菜豆腐,素的好似进了庵堂,今日怎的破天荒菜里见肉了,凑前一看,不过是零星几点肉糜。
玉桂看着寡淡的菜色,悄悄抹起眼泪,姑娘在赵家哪里受过这种罪,便是孙氏嘴上再如何也从未在衣食住行上亏待了宝之,如今回了自己家反倒要受这般待遇。
杜若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小画眉骂:“你是没吃过肉还是怎么的?这点子星点也算是肉吗?才来了几日便眼皮子这样浅了!”
宝之虽然心酸,面上却镇定,坐下筷子拨了几口白饭,不愿再听杜若在耳边聒噪,闭了眼睛深吸口气:“杜若多口舌,罚你在房间禁足!扣一个月月钱!”
杜若委委屈屈含着泪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房间,她简单的小脑里哪里明白宝之的苦心,只觉得姑娘厌了自己,回到房间也不敢大声哭,只蒙着头小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