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我跟你的事待会儿再说。”说着又从袖里掏出几张纸,由一旁侍立的白白净净的小厮接过递给刘姑父,“这是令郎给我抵账的房契等物,刘老爷瞧瞧吧。”
刘姑父看着一张张纸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拿着纸契的手微微颤抖着,手上这些已是他刘家的大半产业了,怎会如此!怎会...一定是章俊彦那个恶毒的小子,一定是他害的他儿子,竟欠下如此巨款。
“你是哪来的无赖,竟敢到金陵来欺诈!也不打听打听,我刘府可是皇商!竟欺到我头上来了!”只要一口咬定这小子是骗子,以他在金陵的地位,想将此事赖掉,恐怕不难。
楚曜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刘姑父说了件极可笑的笑话。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贼喊捉贼的人。”
一旁的小厮细声细气接话道:“那是主子您向来在宫里只见贵人,这等下作东西,哪能叫来污了您老的眼。”
在座几人这回同时听到点上了,那个小厮说‘宫里’,刚刚便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贵气,难道说是京中哪位皇子。
冯大人率先试探:“听公子口音,可是来自京都,我叔父在京中任三品左副督御使,不知公子可曾见过?”
“这等小官,我们爷见他作甚?”小厮道。
下面有人嗤笑:“黄毛小儿,在大人面前竟敢口出狂言!”
楚曜掸掸衣袖:“狂不狂的不知道,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若是不说清楚了,刘家皇商这个差事我想是要换别家做做了。”
刘姑父到底有些心虚,望向冯大人,却也没得到什么示意,只好继续硬着头皮:“你也不必在此故弄玄虚,在座的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天下大抵骗子都会编个大大的名头来唬人。我大周皇子怎会是你这般赌徒。”住在宫里的男子除了皇帝便是皇子,这骗子唬人都不会。
楚曜不愿再与他们弄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拿出齐国公府牌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冯大人凑近一瞧,怪不得此人如此倨傲,齐国公府的公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可以说在皇上面前比几位皇子都有脸面,他每回进京述职,都会得人提点,京中有几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惹的,其中排头一号的便是面前这位爷了。
匆匆起身,毕恭毕敬站到一旁,冲刘姑父使眼色,刘姑父得了示下,赶忙作揖,殷勤备至。
章姑妈见丈夫如此虽然心中颇为不解,但未再说什么。
楚曜抬眼看了眼一旁小厮,小厮得了指示,出门叫几个护卫压着刘洪进来。
章姑妈一看儿子脸上被打的黑青一片,险些晕过去,刘姑父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面上颇为镇定。
“嗜赌成性,欠债不还,我便替刘老爷教训了一下。”楚曜微微一笑。
护卫闻言,齐齐松手,刘洪挨了顿狠打,又被关了两日,他生来便锦衣玉食长大,何曾受过这种罪,腿下一软,摔倒在地。
刘姑父看也未看儿子一眼,只是恭敬的讨好着楚曜:“公子教训的是,这等孽障便是打死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