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文在外人眼中是鹿鸣的左膀右臂,其实她二人的关系并不止步于此。
她们的初遇是在极冷的冬季,也是在孤儿院附近的一条街上,那时候鹿鸣正巧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单独来人界,因为经验不够,她现身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那次她来人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严锦文,是一个浑身都是血污瘦弱得如同刚出生的小野狗似的孩子。
“你,是来带我去地狱的吗?”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那一个星期里小孩跟鹿鸣说的唯一一句话。
到底是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柔弱的孩童说出这样的话?
鹿鸣那时候并不知道,地狱,于她而言当真就是一种解脱了。
一句话说完,小孩已经彻底晕倒在了地上,漫天的雪花越下越密,鹿鸣没办法问她的家在哪里,也没办法放心就让她那么躺在原地。
最后,鹿鸣脱下身上披着的斗篷包裹在小孩的身上将她带到了最近的酒店为她疗伤。直到今天鹿鸣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侵染了整个浴缸的红色,和小锦文满身的新伤和已经结痂却怎么都难消除的疤痕。
也是在那之后,鹿鸣没有再想着将她送回去。
她问:你是想回去,还是跟我走?
小锦文没有答话,只是抬手轻轻的捏住了鹿鸣的衣角,随后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只是看了一会儿便又快速的低着头不敢言语,唯有一只好全的左手紧紧抓着衣角在轻微的颤抖,小心得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兽。
“我下午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去把新买的衣服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去车站。”
小锦文依旧不语,不过这次却是抬起头开心的笑了,那是鹿鸣一个星期里头一回见小家伙笑,很漂亮。
“有没有名字?”
鹿鸣心想,这样漂亮的小家伙应该也有个很美的名字吧?或许吧。
鹿鸣抬眼看她,小家伙躲过她的眼神害羞的找到支笔在自己的手上写下了两个很漂亮的字——锦文。
“很好听的名字。”
谁知话音才落,小锦文又拿笔在名字的前头画了一个大圈圈,随后表情颇为严肃的指了指那个圈圈。
原来只是个名,倒是个有灵气的孩子。
“姓严吧,严锦文。以前的你我不再过问了,但以后,我希望你能严肃的对待身边所有的人和事,不要再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了。”
“好。”
很小声的一句应答,轻柔的仿佛一声猫叫,但鹿鸣还是听到了。轻声笑笑,鹿鸣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家伙头顶柔软的发丝。
后来,鹿鸣带着她去了最美的戈壁,也去见过最茂密原始的大森林。
不过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离开之前,鹿鸣给小锦文找了一所顶好的全托学校和一家还算不错的家庭收养她。因为回去得急,鹿鸣甚至没有再看上小锦文一眼。
而她们再一次相见已经是三年之后,再见又是一个五年……
如此,两人的感情却并没有淡化,反而是愈加浓烈。
从前的小锦文更是成长为了驰骋商场,百战不败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