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从姜梵正脑门,后背冒外来,心跳的就像要从喉咙里蹦外来。
也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渐渐地回过神来,只感到喉咙里有点痒,发黏,好像肚子还有点疼……这些感觉,都在警告姜梵正,最好是快点回宿舍。
至于那个陡然从裂开的墙壁中,出来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他已经不管了,连电筒都没拿,两眼牢牢盯着那边,慢慢退后。
黑影没来追他,任他退出后厨,关上了房门。
用最快的速度,姜梵正跑回了宿舍,可能是受到惊骇过度,喉咙有点发甜,好像要吐血的样子,肚子也疼的更很了,但能忍受。
他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很小的时候就听才过世的奶奶,说过很多这样的鬼怪传说了,晓得这种事最好是摆在肚子里烂掉,到人多的地方睡上一觉,要是运气好的话,等天明后就没得事了。
姜梵正的运气还可以,同屋的五个人,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熟,没得哪个晓得他外去过,房间内充满了臭鞋才有的臭味,他很欢喜,奶奶以前说过,这才是鬼最怕的人气,可以辟邪。
姜梵正很快就睡着了,梦见了奶奶。
梦中的奶奶,依然是那样的和蔼可亲,用手轻抚着他的头,说梵正跟奶奶走吧,奶奶带你到个你从没得去过的好地方,那儿没得哪个会因为你是来自落后农村的就瞧不起你。
心跳陡然跳了一下时,姜梵正走了,很安静,嘴巴张着,一条八号铁丝粗细的黑东西,从他嘴巴拱了外来,爬的非常快,沿着床头蹿到了纱窗上,拱大很细小的纱眼,爬到窗外消失了。
一道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从路边树的影子下出来,月亮撒在影子身上,立马变淡了,就跟变色龙一样,来到紫禁城门前,一闪,就不见了。
自从去年有个贼大胆的保安,看见一个黑影从紫禁城内走外来,因奇怪追随至嫦娥会所回来,在睡梦中死了的那件诡异的事发生后,就再也没得哪个敢来门口这边查夜了。
长长的,明明有路灯亮着的巷道,却因灯光的照射,显得愈加阴深,好像只要侧耳倾听,就能听到有男女的抽泣,说话声。
包括紫禁城的夜晚巡夜人员,都没得哪个在这个时间里,来这条阴森的巷道,那条淡影又变成了黑影,却悠哉游哉,很快就在深处消失了。
在紫禁城的最后方,有个假山,假山下面是口井,传说这就是明思宗就在这口井把女儿推下去的。
黑影来到古井前,身形一闪,隐进了假山阴影中,好像融入了黑暗。
起码五分钟,黑影动也不动一下,那口井自然也不会动,但却有个黑影,在月亮被一片乌云挡住时,从井里冒了外来。
有人这个时候要是拿手电筒朝这边照,就会看见这是一颗包着黑纱布的人脑袋形状的东西,好像没得身体似的,就一颗头,孤单单悬在井口上,说话了:“你,怎么才来?”
黑暗里,响起黑影冷冷的声音:“来时,碰到了一点点小麻烦。”
“解决了?”
“华奴回来了。”
“不会留下什么尾巴吧?”
“不会。”
黑影好像长长叹了一口气:“唉,那个孩子,不该死的。他很聪明勤快,穷人家外来的,我暗地里观察他很长时间了,是个好苗子,可惜……”
人脑袋打断了黑影的话:“一年又快过去了,还没得消息?”
“没得。”
黑影说:“一直没得任何消息,我可以确认,前来消遣的那些人,从没得哪个提到过、或者听说过有什么反老还童的传说。反而在双龙市,有白无常出现……”
黑影的话,又一回给打断:“白无常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武夫,值不得你的去留意,就像那个南宫建仁。”
那黑影身子好像哆嗦了下,没说话。
等了一刻儿,人脑袋略显低沉的声音,冷呲了下:“这些年来,你的日子过的很不错,特别是欢喜上了南宫建仁后。恩主,现在很猜忌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他。”
黑影再讲话时,声音带了显然的抖音:“主、恩主不是已经首肯,我可以找个满意的人嫁了吗?那样,那样就能更方便查到从底层地狱来的地煞凶星。”
人脑袋轻笑了声,问道:“你很喜欢他,对吧?”
黑影没讲话,这就是默认了。
人脑袋又问:“有多喜欢?”
黑影还是没讲话。
人脑袋又问:“可以,能为他去死吗?”
这回,黑影没得一点点的迟疑,轻轻地嗯了声。
“唉,可你,比他大了整整七岁。你,今年已三十六了。”
人脑袋轻轻叹了一口气,再讲话时的声音,终于有些温和了:“你就不怕,等十拉年过后,他会嫌弃你,抛弃你,让你因绝望而作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来暴露你的本真?”
“不会。”
黑影说:“只要他能容纳我,即使以后给他嫌弃,遗弃,我也没得一点点怨言。您说的非常对,我今年已经三十有六了。对于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来说,三十六了还没让任何男人动过……我这样活着真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