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一切,萧若水感慨万千。
想到叔伯婶们的白眼,想到她以前养过的那只小花猫,想到了对她十分严厉,实际上却很宠她的爷爷……她想了很多,但大多数都是辛酸的。
她原以为,自从妈妈离开后,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特别她被赶出家门后,这儿更不值得她想念。
但现在,她自己却主动回来了。
望着胡同深处雕栏玉砌的门楼,萧若水慢慢除下太阳镜,露出全是复杂的神情。
要不是无计可施,她怎么可能回来!
可就算她厚着脸皮回来了,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萧家会怜她身上流着萧家的血脉,同意她的要求吗?
就在她发呆时,一个中年妇人从她身后走过,望了她一眼,随后惊喜的问道:“咦,你是若水?”
“啊,谢婶,你好。”
萧若水眼睛一眨,朝那女人看去,笑着问好打招呼。
谢婶,是萧家的内勤人员,在年轻时就在萧家上班了,是一手看着她长大的,赶紧放下手中的菜篮子,拽住她的手:“啥时候回来的呀,怎不回家的?”
刚说完这句话,谢婶就想到了什么,赶快松开手,讪笑着退后了几步。
萧若水现在跟萧家是什么关系,谢婶这种内勤人员不是很清楚,不过却晓得她很不受待见,要是让萧家人看见俩人握手亲热闲聊,肯定会对谢婶有看法。
谢婶在这干了这么多年,实际上早就成了萧家的一分子,自然不想因此而失去工作,飞快的看了眼胡同里,放低声音说:“若水,休怪我……”
“谢婶,不要说了。我都清楚,不会怪你的。”
萧若水摇了摇头,笑道:“谢婶,帮个忙,跟我爷爷讲一声,就说我回来了。”
“老爷子,已不住在这儿了。”
“什么?”
萧若水一呆,问道:“那我爷爷住到哪儿了?”
谢婶摇头:“不晓得。”
老萧身份超然,他病愈从萧家家主位子上退下来后,选择了到外面安度晚年,至于他到底到哪儿去了,谢婶这个等级的人,还没得资格晓得。
“那现在,哪个在家?”
“大少爷。”
谢婶说的大少爷,就是萧令成,年轻时就这么称呼的,到现在也没改口得过来。
萧令成,可以说是萧若水最不想见到的人了。
小时候,他就看着萧若水不怎么顺眼。
是他,在听到远在摩西歌的萧若水变节投敌后,不待收锣罢鼓,就着急慌忙把她撵出了家门,结果却弄出个天大的笑话,连累着整个萧家都让人瞧不起。
还是他,怒嗔萧若水给他带来的耻辱,不考虑他的身份地位,想方设法的竭尽全力打击压制她……对这个大伯,萧若水是没得半点的好感。
“若水,还要我里去说一声吗?”
看萧若水脸色捉摸不透的,起码半分钟都没讲话,谢婶小心的问道。
“麻烦谢婶,跟我大伯说,就说我要见他,有要事相商。”
“好,那你稍等一刻儿。”
谢婶提到菜篮子,才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若水,今天是你大妈的生日,有很多客人在家里。我怕……”
谢婶在为萧若水着想,担心她被萧令成一嘎嘎不讲情面的拒绝,会让客人们看笑话。
萧若水也想不到,今天会是大妈的生日,蹙了下眉头随后笑道:“没得事的。”
“好,那你稍等一刻儿。”
谢婶没有再讲什么,提着菜篮子疾步走进了胡同内。
萧家的后院内,摆了七八桌酒席,男女老少都有,绝大多数都是萧令成夫妻的朋友,还有一桌是萧家的世交后辈子弟。
南宫建仁,王根芳就是其中的两个人。
看得出,王根芳跟建仁哥哥的感情很好,坐在一起,小丫头还挽着他的膀子,神采飞扬一脸都是幸福神情。
“芳芳,什么时候跟建仁公子订婚呀?”
一个大脸小丫头,用不加掩饰的艳羡眼神,看了眼南宫建仁,开玩笑的问道。
“快了呢。”
王根芳眼尾余光乜了眼南宫建仁,甜甜的笑着回答:“大梅子,到时候不要忘了来祝福我哦。”
“那是当然,天上就算下刀子,我也会来。”
大梅子端起酒杯,建议道:“各位,咱们就做个顺水人情,预祝建仁公子跟芳芳,早日走进婚姻殿堂吧。”
“好!”
“对。”
一桌小青年都举着杯子,轻笑道:“这杯酒,都得干完。哪个不干完,就是对建仁公子,或者芳芳有想法。哈,哈哈,我看哪个敢不干完。”
“谢谢大家的吉言。”
南宫建仁微笑着,端起酒杯时,就听到旁边席上,有人放低声音怒叱:“她怎么来了?叫她走,萧家没得她这号人!”
大家本能的看过去,就看见方才还跟亲朋好友欢声笑语的萧令成,这个时候脸已经拉长了,放低声音喝斥一个内勤人员:“谢嫂,你现在就去跟她说,萧家不欢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