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明可不晓得，乔姐正在搜肠刮肚的想法子，要把他收为裙下之臣。

但就算晓得了，他也只会哂然一笑，说没得事欢迎乔姐来常谈生人、哦，不对，是常谈人生，本着友好合作的态度，可以保底，但要是想买断他……

对不起，姜文明的男人尊严，是不可能轻易出卖的。

不过他视钱财如黑土、视娇贵如白云的男人尊严，在樊冰面前都变成了小草。

整个时代集团，除了樊秘书的办公室外，就再也没得哪扇门，能有资历被姜先生伸手敲一下的，基本都是用脚尖抵开，这样才能彰显他男人的雄伟风度。

“里来。”

樊冰好听的声音传出，姜文明开门，站在门口低头哈腰的问：“樊秘书，你找我？”

“我找你干什么？”

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樊冰，看了他一眼，冷傲地反问。

姜文明眨巴着眼，不明所以的样子：“那，你给我打电话？”

“是萧总找你。”

“哦，晓得了。”

姜文明拽住门把，笑道：“樊秘书，那我先不打扰了。”

既是萧总找姜文明，樊秘书在给他打电话时，为什么不说清楚，害的人家敲门后，奉上热情的笑脸，还遭到冷屁股。

这分明是拿他开涮呢。

姜文明还要顺从的接受着，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等等。”

姜文明就要关门时，樊冰陡然又让他等等。

“樊秘书，你还有事？”

“你、你欠我的？”

樊冰犹豫了一刻儿，才小声问道。

“我欠你的？”

姜文明一愣之下，抬手搔了搔后脑门：“不会吧？以前是借过你两回钱，可都还你了啊。难不成，我健忘到如此地步了，难道又借你的钱还没还？”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樊冰可算是在说掏心窝子的话了，想当时老樊被许三给逼的穷途末路了，满世界的找人来整那个孙子时，就是人家姜文明挺直身体站出来，连夜狂奔千把里，给他要回了五百万，这可是老樊的身家性命啊。

却没收他一分钱的劳务费，这是何等的高风峻节？

不过施恩从来都不图报的姜先生，可以不把这事放在心中，但樊冰却会牢记一辈子。

姜文明轻笑了声：“樊秘书，咱俩之间，谈不上哪个欠哪个的。我们是、是好朋友。”

樊冰没理睬他这句话，只是问自己要问的话：“姜文明，既是我欠你的，那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姜文明沉默一刻儿：“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生气的。”

一个人，不管他有多么坏，心里都会保留一块不容玷污的净土，每当他做过亏心事时，就巴望这块净土，来清洗他不好的灵魂，让他思想升华，然后再去干坏事时，才会安心……

樊冰，就是姜文明远离嫂娘，在这红尘浊世中的净土。

“你这么对我，可曾想到过我的感受？”

樊冰放低声音问道。

姜文明又沉默，时间更长，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你该讨厌我，骂我，甚至扇我耳光……那样，我心中才可能好受些。”

樊冰目光朝着桌面看，手里的宝珠笔咔嚓一声，断成了两半边，这说明她心情非常不平静。

人们常说，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意思是说，生命中有太多的事，看上去好像很轻，却叫人承受不了。

姜文明尊重樊冰的行为，在他看来是很自然的，不费劲的，但樊冰却没得办法承受他这种尊重，反而希望他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来对待，看她舒服了就赏个笑脸，不舒服了就给个白眼。

那样的姜文明，才会让她慢慢地忘记，用不着像现在这样，没当想到他之后，心中都会疼地喘不过气来。

总想变着花子的去开涮他……就跟今天这事一样，樊冰就是希望姜文明能在发现自己被耍后，恼羞成怒的发脾气，那样她就会感觉轻松许多。

这不是犯贱。

这是，爱情。

爱情心门已经重新打开的姜文明，不需费太大劲，就能领悟到樊冰深躲在内心的痛苦，低低叹了一口气，带上了房门。

他实在不能昧着良心的告诉小丫头，说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得，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更不能厚着脸皮说，要么你给我当个小情人？

接收不能接收，抗拒又没得办法抗拒的感情，才是最叫人心烦的。

踢开总经理办公室房门，把正在伏案批文件的萧总给骇了一大跳，不待她反应过来，姜文明就走过去，一把抱住她脖子，在她嘴上亲起来，给人一把搡开，啪的一个嘴巴扇在脸上后，整个发热的大脑才感觉好了很多。

“干嘛呀，你疯得了？这在办公室，门还没有关呢！”

萧若水虽然总被他叫小蹄子，有时候也有意去犯贱，但她不会允许让人对一个可随意羞辱的小蹄子来对待，扇姜文明的这一巴掌，又干净又利索，粉面阴寒，两眼中已经有森寒杀意掠过。

一耳光扇外去后，萧若水没得时间说什么，腾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抹嘴唇，疾步走到门前，朝外探了下脑袋，接着合上房门，长长嘘了口气。

“没疯，就是有一嘎嘎犯贱。”

姜文明抬腿坐在了办公桌一角上，抓起萧总水杯，一憋气喝完里面的水，抬手抹了抹嘴角说：“要么再来一巴掌？我保证不还手，更不会记仇的。”

听他这么说后，萧若水反而冷静了下来，倚靠在门板上，两手圈胸前，冷冷看着他。

姜文明肯定看得出来她真生气了，要是放在其它地方，说不定就会拔出刀子来，跟他拼命。

但他真的不在意，只想再让人扇一耳光后，心中那股压抑才会散去。

“是哪个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