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的越少,晓得的越少,麻烦就越少,这个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苟茹香接通了手机,语气秉公办案的样子,没得一嘎嘎点的感**彩:“打电话给我干嘛?”
“也没得别的事,就是好几天没见你了,有点想你了,打个电话问一下。”
姜文明在讲这些话时,尽量保持他男人应该有的尊严,好像是闲的无聊才打电话的,可他语气里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聋子都能听得外来。
苟茹香无声的冷呲了声:“想我?你是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想他,也是想你了。你们娘儿俩本就是一体的,这还用的着分那么清楚吗吗?”
“有事说事,没得事挂了。我现在忙着呢,没得时间跟你闲扯淡。”
苟茹香刚讲出这句话,耳边就响起嘟的一声。
姜文明把电话挂了。
“什么意思?”
苟茹香很生气,立马拨了回去。
姜文明不解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说事,没得事就挂掉吗?”
苟茹香被气笑了:“哈,合着你打电话给我,就是在耍我……”
姜文明打断她:“不是耍你玩,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确定你还安好就行了。”
苟茹香一愣之下,嘴角抿了抿,小声说:“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再见,我实际上很忙的。”
嘟的一声,这厮又把电话挂了。
这回,苟茹香却没生气,望着屏幕细起来的眼里,带有了不一样的神彩。
从小到现在,从来没得哪个人,就算是宠爱她的老爸,也没在短短几天不见无缘无故的给她电话,就想听一些她的声音,晓得她很好,就行了。
至于嫁到萧家后,更没得哪个这么对她了。
她也习惯……不是习惯,是本以为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个样。
但姜文明打来的电话,却让她陡然感觉到,她此前自认为很心满意足,过上普通人羡慕的生活,原来是这么很干瘪瘪的,没有一点人间该有的真情,就好像是山水画,再怎么好看悦目,也是假的。
姜文明没头没脑打来的这个电话,让苟茹香品尝到了人间真实的味道。
这可能就是一种幸福吧?
还是爱恋的滋味?
还是,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才让他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老是记挂着我?
苟茹香低着头,看着还是比较平坦的小肚子,左手慢慢按上去,闭眼静心感受某些东西。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婴儿,在浴缸内玩耍着,喀喀地笑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真像两颗黑珍珠,就是样子长的叫人讨厌,像极了姜文明。
一只小鸟从头顶上飞过时,苟茹香睁开了眼,抬手敲了敲车窗。
站在外面抽烟,却始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大汉,立马给驾驶员一个暗示,开门上车。
车子开进山庄的大门,七拐八弯拐了几个急弯后,眼前豁然开阔。
车窗徐徐落下,苟茹香又已经森冷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草坪。
小观音山的半个山头,都被整平了,大概七八亩地的样子。
仿古式两层木质楼房依山而建,前面是绿油油的草坪,还有小桥流水,一群白色的鸽子,在小桥护栏上,迎着阳光勾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根本没在意两个脚步蹒跚的孩子,喀喀笑着跑过来。
“遥遥,二宝,慢点,别跌下来。”
一个穿着碎花束腰长裙,粉色外衣的长发小女人,弯腰伸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从小桥那边迎上来。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是一把浅蓝色的大太阳伞。
伞下,是一张不大的圆桌,几把白藤椅,有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的全神贯注。
“都说要小心了,跌着了吧?”
看见遥遥跌倒在小桥上后,小女人刚准备把他抱起来,动作僵住了。
她看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银灰色范思哲职业套装,黑丝,半高跟皮鞋,脸上架着个大太阳镜,乌黑的秀发拢在脑后,站在那儿没得一个动作,没说一句话,小女人就感到一股森冷的压力,满山遍野的扑了过来。
气势。
这就是所谓的气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深刻感受到。
在让小女人瞬息之间就难以呼吸的气势袭来时,只看见了女人,却对她身后那五六个彪形大汉视而不见。
女人脸上架着大太阳镜,小女人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清晰感受到,她正冷冷的盯着自己,想挪开,都很难。
“裳儿,怎么了?”
在太阳伞下面看书的男人,好像也感受到了气场变化,抬脸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