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给她盖上被子!”
刚把冰袋弄好的涂医生,立马叫两个助手,给华总盖上被子。
一床被子不行,起码要二床,把被角掖好,一嘎嘎风都不能吹里去。
就这,她还筛糠似的哆嗦个没完,露在外面的娇媚脸蛋,已从艳红转变成苍白色,青灰色,好像她不是被绵被捂着,而是身在冰窟中一样。
“可怜的华总。”
涂医生抬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瘫在了床侧的椅子上:“一天了,只有低烧发冷时,她才能勉强的安静几分钟,休养一下体力。”
涂医生终归年龄大了,一天到晚都陪着华孟婆折腾,身心非常的疲惫,还不好去休息一会,亏得助手早就熬好了参汤,时不时的喝上几口,以增强体力,准备应付更不好的情况出现。
“成经理,你跟我来一下。”
刚才急着华孟婆的病情,一路走过来时,柳星姑心不在焉,成经理详细说什么也没听进去。
现在亲眼看到了华孟婆生病的难受样子后,自己却帮不上忙,不忍心再看着她在这儿受这个洋罪,只有跟成经理先出来,听她仔细说说,华姐一下怎么就病成这么样了呢?
“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站在房门口,成经理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早晨,我跟平常一样给华总送饭来时,敲门没得人回答,觉察出不对头,大着胆子推门走了里去。”
成经理走进卧室内后,立马被骇得不行。
人前高冷、端庄的华总,就跟一只扒了皮的羊一样,光溜溜在床下地板上,反复的翻动,两眼闭着,不停地喊热,热啊。
成经理连忙扯过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跑外去找涂医生。
金主突发疾病后,正在吃早饭的涂医生,立马带着两名助手匆匆赶过来。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抬上床,还没等涂医生给她量体温呢,她就又喊着害冷了。
“一天了,华总都在忽冷忽热中,给她反复查过多次,都没得任何结果的涂医生,束手无策下建议把华总送去医院。”
成经理说,可涂医生刚说要把华总送到医院去,明明已经被烧糊涂了的华孟婆,却抗争着喊着不到医院去,死了,都不到医院去!
一个烧成这样的人,居然会不肯到医院去看病,那就当她是在瞎讲胡话好了。
可要是她是在瞎讲胡话,那为什么又让成经理,赶快去通知柳星姑呢?
这就说明,被高烧低烧交替折磨的华孟婆,心里一直有着一份清醒,这是从医四十三年的涂医生,不曾碰到过的。
于是,按她的指示,成经理才给柳星姑打了电话,请她快点赶过来。
华姐的镇定功夫,远甚于我。
要是换作是我,哪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仍能牢记我们不能到医院去的教规?
心中感叹的柳星姑,听完成经理的讲述后,秀眉微皱一刻儿,才问:“华总病发之前,有没得干什么事?”
“没有……”
成经理刚准备摇头说没有,接着又陡然想到了什么:“啊,我记起来了,昨天晚上九点多后,华总开车外去过。至于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晓得。”
“她外出时,没跟你说,要干什么吗?”
“没。我也没得胆子问。”
“嗯,也是。”
柳星姑点了点头时,涂医生从屋子里走了外来:“柳小姐,我有一句话想讲,希望你听了后,还不要见笑。”
柳星姑赶快说:“涂老师,您有什么就讲好了。只要能对华总的病情有好处,就没得哪个会见笑的。”
涂医生点头,沉默一刻儿才放低声音说:“我感觉,华总可能是中了邪。”
柳星姑蹙眉:“华总中邪?就是中医上所讲的邪气吗?”
涂医生有些惊讶,想不到她一个歌手,也会晓得中医上说的邪气,却摇头,脸色郑重的说:“是秽毒邪气。”
“秽毒邪气?”
柳星姑明显一愣,随后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好像想到了什么。
秽毒邪气这四个字,要是从乡下郎中嘴里说外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涂医生可不是什么乡下郎中,她是国内医学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数不上第一第二,那也是价真货实的国手。
一个价真货实的国手,平生不晓得跟多少死人打过交道,按理说是最不信这世间有秽毒邪气的人,但她现在却讲,华孟婆很可能是中了那种邪。
涂医生自己也认为,这么解释是对她从事的事业的不尊重,可她也是没得办法,才这么说的。
就在刚才,她之前打电话相邀的那些名医,收到她邮箱发过去的检查报告后,反复研究后,都回复过来了,表示爱莫能助。
涂医生都看不好的疑难杂症,没得哪个敢来一试身手……看不好,那是对自己名誉的损害,况且患者的身份,也是不同寻常的。
“涂老师,您先去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华总。”
眉头缓缓展开来的柳星姑,牵起涂医生的手,轻轻拍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