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气得厉害,但又哪里敢顶撞这宗主之子?只得咬牙上前道:“郁,郁道友,我当日也是鬼迷心窍,只想出一番风头……却险些害了陶子恬道友,如今误会解除,在下给郁道友赔礼了。说来陶子恬道友也是潜力非凡,以寡敌众,也正是因为青霄果会上这些波折,如今栖霞派名声鹊起,倒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吴文武当日不甘败于陶子恬之手,就以青霄果为饵害得陶子恬遭几位化神期甚至金丹期修士围攻,品性实在卑劣,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简直把陶子恬等人气笑。
红瑶第一个就要跳出来为师弟以及宗门打抱不平,却被隋顺东拦下,“你不必着急,郁道友自会为子恬做主。”
陶子恬摇头,“师兄,师弟如今也有化神期修为,那吴文武加害我,又死不悔改,我自有法子教训他,何须旁人为我出气?”
红瑶笑嘻嘻与陶子恬道:“敢情郁道友是特地为了讨你欢心,你还不好好珍惜?你师姐我还没这个福气呢。”
“师姐!”陶子恬哭笑不得。
郁景容讥笑,“依你所言,我岂不是要代栖霞派感谢尔等?”郁景容出手极快,众人眼前一花,那吴文武已经当场被剑气掀飞出去,撞得满脸都是血,狼狈滑稽得很,便引来旁人一阵哄笑。
那秦别玉险些暴跳如雷,他虽然将吴文武踢出来顶罪,但吴文武终究也是他父亲,烈火宗宗主的弟子,如今被人轻易打成重伤,和狠狠在他烈火宗门面上打了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还道是我烈火宗真怕了你们不成?!”
郁景容负手而立,气势慑人,“烈火宗最是喜好倚强凌弱,以众欺寡,我不过一人之手,比之你们何来欺人太甚之说?”
“你,你!”秦别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陶子恬眼见所有修士都关注着郁景容那边的情形,虽然还气郁景容,却也不想见他惹人注目,暴露身份,便上前扯住郁景容的袖子,摇了摇头。
恰在此时,有太岳仙宗弟子降落在半空中,高声唱道:“引烈火宗诸弟子前去漫天峰——”
秦别玉闻得此言,却仿佛找着主心骨,大步上前不惜向这位仙宗弟子施大礼道:“还请仙宗弟子为我等做主!”
“哦?”仙宗弟子有些漫不经心道:“尔等受何委屈,可与我道来。”
秦别玉大喜,那栖霞派剑修受璇涯真人青睐又如何?他烈火宗如今在太岳仙宗里可也有靠山依傍!秦别玉立刻将栖霞派门人将自己师兄重伤一事说出,复请仙宗弟子务必惩戒郁景容,陶子恬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挡到郁景容身前,千息与孟柯也上前一步,护在郁景容后方。
郁景容沉默地注视陶子恬背影半晌,脸上的冷意总算融化,伸手就将陶子恬扯到身边来,自己顶上去,神情坦然地接受漫天峰弟子的打量。
那漫天峰弟子打量郁景容片刻,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接着对殷殷期盼的秦别玉不假辞色道:“烈火宗门人之数有七八,却任由栖霞派一位剑修欺上门来,可见实力之不济,还敢请我漫天峰为你做主,岂不是当我漫天峰是儿戏?照我看你们也不必去我漫天峰,先在这上衍殿前好好反思才是正事!”
秦别玉被他说得目瞪口呆,“不,仙宗师兄,请听在下解释,实在是栖霞派这剑修蛮横霸道,如此乖张之人若不加以惩戒……”
“谁是你师兄?!”那漫天峰弟子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怒之下喷出一口火来,大火熊熊,正是漫天之势,控制却又十分得当,只把烈火宗一行人烧得灰头土面,衣衫褴褛,丝毫没有殃及无辜。
又一位弟子从天而降,见着下面的奇景,面不改色先是宣道:“引栖霞派郁剑修前往绝剑峰——”
这大概是太岳仙宗的惯例,待宣了这一句,方才严肃的绝剑峰弟子又换了张和气的笑脸,朝郁景容施了一礼,“见过郁道友,师尊恭候多时了,还请郁道友前往一见。”
男子态度和蔼,倒是令刚才见了漫天峰弟子做派,为自己日后处境捏一把冷汗的其余附属宗门弟子大松一口气——瞧,只有这烈火宗得到这样的苛待,只能怪他们自己心术不正,自作自受了。
郁景容与绝剑峰弟子回礼,二人气氛融洽,又见漫天峰弟子亲近上来,对绝剑峰弟子道:“晚辈见过师叔,师叔,您总算出关了,师侄可惦记您前些日子从无悔崖带回来的千日断肠草,听师尊说,那千日断肠草只要用伴生的百日红花去了毒性,无论是酿酒还是制成酱料都是绝顶的滋味,师叔您看……嘿嘿嘿。”青年腆着脸皮子,哪还有刚才面对烈火宗一众人时的肃穆挑剔?
绝剑峰弟子失笑,“罢了,你便随我一道来。”
陶子恬见郁景容跟着这两位太岳仙宗的弟子就要离去,回过神来已经叫住郁景容,愣了片刻才找到说辞,指了指脚边的千息,“你怎的将他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