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的瞬间,一滴泪珠落在地上,冰凉刺骨。
“我不知道为什么,您要操控着我的全部人生,是怕我有了能力拿回环纳的股份吗?还是说您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设防。把我放在环纳影娱那个新公司,再到和岑兮结婚……每一步路,都让我顺着您的安排走下来,妈,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双眼通红的望着秦韵,极度渴求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至少让他之前昏暗的人生得到些许慰藉。
秦韵疯狂的摇着头,双手也将靳珩深逐渐握紧,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
“珩深,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安排你的人生,我只是想让你能拥有一个平安的人生…”
她没有再说下去,秦韵很清楚,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独自扛下就已经足够,靳珩深若是知晓更多,她前半生的努力将全部白费。
秦正明是她嫡亲的弟弟,她当然了解此人为了达到目的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她这长达二十余年的卧薪尝胆,没有一天不是为了让秦正明和秦怀德彻底放权,给靳珩深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将来。
秦正明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而他身后的那个人,是曾经叱咤沪城的秦怀德,惹毛了老虎,它可曾还有放至亲的机会?
靳珩深绝望的合上双眼,在刚才秦韵的话语中,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为了让我有一个更好的人生?所以就让我的前半生都活在一个没有母亲的世界吗!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隔了太远太远,远到无论我怎样拼命的想要向你靠近,最后收到的就是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
他站起身来,激烈的言辞刺激到靳珩深的脑神经,偷愈发的疼了起来。
“珩深,你会明白的。早晚有一天你一定都会明白,我做新一切都是为了你。”
秦韵望着他的背影,有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胸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靳珩深头也不回的快速逃了出去,他不是在逃离刚才面对的场景,而是让自己不再沉溺于幻想中的母爱。
病房门被重重关上,秦韵望着那里的颤动,僵直在了此刻。
半晌之后,秦韵面无表情的从身旁的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小宁,你现在马上来医院一趟。”
“记得带上股权转让协议,还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份资料,对了,让遗嘱公证人也一起过来。”
母爱是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来靳珩深的平安。
漫无目的的走在沪城的街道,靳珩深身上的单薄让他在这个小雨淅沥的夜里沉眠黑暗,没有人能够救赎。
口袋中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他全然不理会,此刻的靳珩深,只想秦韵能够将她曾经的作为解释清楚。
“哥哥,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一个稚嫩的童声让他回到了现实,反应过来之后才看到眼前的小男孩,睁着圆圆大眼盯着自己,手中还递过来了纸巾。
靳珩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脸上什么时候落下的泪滴挂在眼角。
“谢谢你,小朋友。”靳珩深将纸张接过来,看到小男孩的身边也没有大人跟随。
“我妈妈说了,不开心的时候只有糖果才能让人开心起来,哥哥,你也需要一颗糖。”
他本是不喜欢孩子的人,此刻却只有心被融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