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世界里,漆黑一片,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一丝光亮,却发现自己深陷泥沼无法自拔。抓*机书屋 叶贞哭着喊着娘亲,徒剩下一张闪烁着明灭烛火的人皮灯笼,幽暗的光就像母亲最后的恨意阑珊。
她的手,死死抓着床单,指甲皆断裂出血,道道血痕浸染白色的床单。
昏暗中,她听见有人低低的交谈。
“如何?”
“性命无虞,只是喝下太多的红花,此生都难以成孕。”
“那她的脸……”
“唉……”
一声轻叹,换她两行清泪,一身之殇。
微弱的光一丝丝钻入她的眼睛,浓密的凤羽之睫缓缓张开。叶贞深吸一口气,脸颊上刺辣辣的疼痛让她幡然坐起身子,原来她还活着,是真的还在苟延残喘。
扫一眼陌生的周围,极为考究的红木大床,精致的一副桌椅,尤其是桌案上那套描金的茶具,更显昂贵。
终于,她的视线落在门口那道颀长的背影之上。
晨曦落下,金色的流光落在他乌墨般的发髻之上,荡开迷人的光泽。他双手负背,孑然而立,却不叫人看清他的脸。若迷雾氤氲难散的桀骜气质,只一眼便能让人心颤不已。
风雨中,他见证了自己最狼狈的生死一线,也救了她一命。
“你是谁?”她低低的问,口吻依旧残留着对国公府的浓烈恨意。
转身,晨曦明媚。
俊彦的男子剑眉星目,阳光落在他的身后,他刀斧雕刻般的五官,精致而明亮。她看见他唇角勾勒出的浅淡笑靥,却没能找到本该属于他的眼底温度。
幽暗的眸子如墨般沉冷,即便站在阳光下,依旧透着隐隐寒凉。
她望着他半分幽冷半分明媚的妖异,分明是极为矛盾的情愫,但结合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魅惑众生的邪肆,直教人挪不开眼睛。
“墨轩。”他轻语,简短二字后,眉宇间英气勃发,那一刻竟宛若神祗。
叶贞望着他,眼前渐渐模糊,湿润的错觉让她有种极度压抑的悲恸。她带血的十指深深攥住被单,眼底的光却坚毅得让人心疼,“我哥呢?”
墨轩侧过身子望着远处的天际,“你自己尚且难保,何苦还要惦着旁人?”
“那是我哥。”她斩钉截铁,一字一顿。
他回眸看她,尤美的面颊上刻着两道刀疤。那一刻,他几乎可以看见刀刃划开皮肉的鲜血淋漓,这样细嫩的皮肉被生生切开,她却忍受下来,从醒转到现在没喊一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