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否想过,为何贵妃惩处了叶美人,却没有降美人的位份。贵妃执掌六宫事,若然要重用叶氏姐妹,只消拉拢叶贵人便可,叶美人生性傲娇,委实不是可堪重任之人。”叶贞深入浅出的剖析,“然贵妃娘娘左不过杖责了叶美人,却也没有重用叶贵人,其中到底是何缘故?”
尹妃稍稍一怔,“你的意思是,贵妃做的表面文章,内里却别有洞天。”
叶贞不置可否,只继续娓娓道来,“叶氏姐妹虽说皆出自鲁国公府,然秉性却天差地别。贵妃原就是尊贵,如今若要培植自己的力量,自然要重用可堪牢牢掌握手中之人。叶贵人素来沉静,故而甚少有人能了然其心中所思所想。若娘娘是贵妃,对于叶氏姐妹,又该如何用处?”
闻得这话,尹妃恍若大悟,“你是说……”
“贵妃娘娘不过是为了消一消叶美人的傲娇之气,并借此警示叶贵人,可谓用心良苦。”叶贞轻叹一声,“想来不多时,叶美人便会归入贵妃娘娘的旗下。”
尹妃冷哼了两声,“果然厉害,心思竟这般毒辣!”
这般想着,不由的,尹妃眸色怪异的注视着眼前依旧平静的叶贞。小小宫娥,却能将贵妃的心思摸得如此清楚,定然不可小觑。只不过,既然她能看穿贵妃的心思,是否有朝一日背叛自己,而后将自己的心思也出卖于旁人?
到了那日,自己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时间,尹妃对于叶贞的表情变得格外古怪,有一种欲言又止,似犹豫又似阴冷的错觉。
叶贞知道,自己过分着急,以至于让尹妃反倒疑心了自己。她这不说话,便足足代表了自己的猜疑得到了证实。
眸色微转,叶贞忽然道,“听得叶美人伤势不轻,如今还躺卧在床,这次的侍寝怕是要耽搁的。”
尹妃骤然回神,嘴角微微扬起,“你的意思是……”
叶贞伏跪在地,“奴婢并无他意,左不过觉得叶美人也可怜,如今伤了身子,将养好了也错过了侍寝的大好时机。若然叶贵人入了皇上的罗帐,不知她该如何做想。”
“这倒是可怜。”尹妃长袖轻拂,眸色顿了顿,“带上本宫的白玉止痛凝膏,都是自家姐妹,伤的这般重自然是要去瞧一瞧的。”
“是。”叶贞颔首。
深吸一口气,看着尹妃跨出房门的背影,叶贞眸色沉冷。这步棋,决不能错,步步攻心,只为得尹妃的青眼与信任。只要成功,她将会……
缓步走着,尹妃也不惧旁人看见,大摇大摆的走进叶杏的含烟阁。
进去的时候,叶杏还趴在床榻上,面色微白泛黄,显然贵妃着实下手不轻。只不过叶杏惯来娇养,才会这般经不得打。
叶贞随着尹妃进去,心底虽然嗤冷,面上却依旧是恭敬的神色。朝着叶杏行了礼,叶杏乍见是尹妃,急忙翻身下床,也朝着尹妃行礼。这一次在贵妃那里挨了打,倒也教她长了记性,对着位份比自己高的妃嫔,便再也不敢轻易放肆。
到底宫里不比家里,一步错便会招致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