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身后传来女子冰冷的声音。
叶贞小心的为月儿捏好被角,小心翼翼的姿态,生怕惊了月儿,“知道。”
却听得身后的女子嗤冷含笑,“你别碰她,现下无人,你这般惺惺作态是要做给谁看?她能有今日却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花言巧语,岂会让她博了命也要与你生死一处?”
“你却好,毫发无伤还做了四品御前待诏!你自当搏你的上位,为何要拉上她。她不过是个痴人,一贯的心性幼稚。你当她是傻子,推开便是,何必让她与你垫脚?横竖今日她的胳膊,她的命,你都必须偿还!分毫不差的还回来!”
也不说话,短刃的锋芒已经割开了她少许肌肤,点点殷红沿着刃口滴落。
叶贞干笑两声,半晌才扯出一句话,“那便还吧!”
那女子冷笑,“旁人不敢碰你,我却是个不怕死的。你害了她,我便饶不得你!”
话音刚落,却听得床上传来细碎的嘤咛,伴随着虚弱的眸子缓缓睁开。月儿干涩的唇张了张,明灭不定的烛光下,两行晶莹的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看了看叶贞噙泪的容脸,唇瓣颤了颤,发出微弱的声音,“离姐姐,不要!”
离歌松了手上的短刃,腕上一抖便没入袖中。快速的伏在床沿,离歌眼眶红了红,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贯握剑的手抚着月儿零散的额发,唇角扯出最难看的笑,“别怕月儿,离姐姐在。姐姐带你走吧,就算……就算治不好你,也不会再让人害了你。”
月儿羽睫颤了颤,只是摇头,“姐姐,月儿走不了了。”
叶贞背过身去,将眼角的泪狠狠擦去。月儿已经难过至此,她岂能再在月儿的心上添上一刀。
“贞儿姐姐,你别生气,离姐姐不是故意的。”月儿道,惨白的容色令人心痛如绞,“她只是心疼我,心疼我没了胳膊,以后都是个废人了!”
那一刻,叶贞的眼泪再也没能忍住。
颤抖着握住月儿的手,叶贞泪如雨下,“月儿,以后我就是你的手。”
离歌跪在床前,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我对不起娘临终前的嘱咐,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日就算死我也不会带你入宫。月儿,你恨我吗?”
月儿无力的眨着眼睛,眼泪不断地沿着眼角滑落,“离姐姐,我不恨你,不恨任何人。可是,你不要伤害贞儿姐姐,她没有害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想了想,月儿低低道,“这样也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连累你们。”
叶贞泪如雨下,握着月儿的手不断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离歌只是咬紧了唇,几乎咬出血来。
昏黄的灯光不断摇晃,月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这几日一直都是这般的半醒半睡,不管怎样,只要月儿能活着,叶贞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