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国公府门庭若市,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得整个皇城都跟着沸腾。
入得府门,须得有位有份有官位爵禄,否则便是你有万顷家财也是入不得厅堂半步。是而外头皆知,盈国公素来瞧不起商贾之流,总觉得商贾多刁钻,乃小人得势,素来不屑一顾。
张灯结彩,红绸漫天,便是当年新帝登基也这般隆重。
偌大的国公府,到处洋溢着欢悦的氛围。舞池内的歌舞姬皆是来自宫闱,一众奴婢太监亦是宫闱点拨,所用酒水茶点也全部都是宫中御膳房的饮食配置,场面宏大教人叹为观止。
洛英站在洛云中的身后,笑道,“父亲今日归朝,委实热闹。”
洛云中却因为午后天降神迹之事而耿耿于怀,不由冷哼一声,“左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有什么热闹。若然真想恭祝本公,莫不如……”
“父亲!”洛英适时打断了洛云中的话,他自然明白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然而当时大殿上是洛云中自己回绝了皇帝,如今再故事重提,怕是惹人笑话。
察觉自己险些失言,洛云中的面色愈发难看,“所幸皇上还是册了你为世子,如今你的身份俨如皇子,自当自律其身,不得像以往这般恣意。”
洛英浅浅行礼,“儿子明白!”
舒了一口气,望着满门宾客,洛云中依旧容色肃穆,一张板正的面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常驻军中,洛云中一身军人气度,自然不苟言笑。所幸众人也是见惯不怪,数十年如一日的面孔,当然最熟识不过的。
管家快速的走来,弓背哈腰道,“国公爷,鲁国公到。”
洛云中看了洛英一眼,眸色微转,“现下何处?”
“此刻人已在花厅。”管家低语。
凝眉阔步,洛云中大步朝着花厅而去。彼时两国公因为扶持幼帝之事而颇有分歧,险些兵戎相见。不过最后自然是盈国公慧眼,如今风华无限,而鲁国公府日渐衰败,以至于三公之一的鲁国公,如今连寻常的一品大员尚且不如。
洛云中进去的时候,各位大臣依例对着叶惠征行礼,但大多数都是常礼,不似朝堂上的毕恭毕敬。到底这是盈国公府,也无需大礼朝见。
见着洛云中进来,众臣急忙大礼参拜,异口同声道,“参见国公爷,参见世子。”
“本是家宴,各位大人不必如此。”洛云中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却见他不紧不慢的行至主位坐下,“鲁国公,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
叶惠征年轻时尚算容貌端正,浓眉阔目厚唇,标准的国字脸。彼时手握大权恣意张狂,愈发显得威风凛冽,不知迷了多少少女心肠。如今炯目锐利稍减,头发略显花白,虽说精神依旧健硕但委实不如从前的意气风发。
闻得洛云中开口,叶惠征拱了拱手,虽说是平辈,皆为三公。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这鲁国公见了盈国公显然也要低三分,“盈国公越发精神,我却是越发的不济了。”
“鲁国公何出此言,想当日鲁国公何其意气风发,怎的今日却服了老?”洛云中不冷不热的说着,众臣在场,却无人敢说什么。
叶惠征自然是明白洛云中还记恨着当年之事,但现下他委实不得不服软,须知自己这鲁国公每况愈下,若是不找到盈国公府做靠山,不日将被东辑事吞并。
“年岁渐长,不服老也是不行的。”叶惠征轻叹一声,眉目间染着沧桑。
闻言,洛云中朗声大笑,好似赢了一程,便道,“来者即是客,府中事忙本公这厢就不多作陪,各位大人自便。”
说完,也不顾及众人的颜面,洛云中领着洛英大步流星的走出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