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的氛围陡然变得诡异起来,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情愫,更多的是一种被羞辱过后的防备。叶贞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站在回廊里身子绷直。
良久,叶贞缓了口气才道,“世子莫要这样,奴婢委实受不起。奴婢出身微贱,世子身份尊贵,委实不该让奴婢这身贱皮贱肉污了世子之名。素来女子无数,世子要什么样的不曾有过?容貌绝世,身世尊贵者数不胜数。”
“世子如今这般不过是因为奴婢拒绝了世子,世子觉得望而不得,才会心生不忿,才会这般执着的要留下奴婢。佛偈有道是,人生最在意的不过是得不到与已失去,想来世子如今也是这般境况。还望世子放过奴婢,也当纵了世子的执念。世子若然真想要容貌绝佳的女子,诚然不是奴婢这般,定是个风华绝代的高门子弟。”
轻叹一声,叶贞娓娓道,“奴婢告辞,还望世子莫再执着。”
洛英身形一怔,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下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语。如醍醐灌顶,竟有种心灵澄澈的错觉。
那一句:人生最在意的不过是得不到与已失去,就如同锤子重重敲击心头。
她转身离去,在他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他看见摇晃的宫灯,倒映着她颀长的身影。黑暗中绽放的礼花斑驳的落下,缤纷的色彩却惊不起她心中一丝波澜。她就像冰雕玉琢的女子,伫立在那里,便足以教人沦陷,教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融化她眉目间的微凉。
叶贞……
果然人如其名,贞而倔,不卑不亢。
洛英忽然低低笑了两声,好像此生还未有过女子拒绝自己,若说原先对她诚然是望而不得的执着,但是现在恐怕有些生变。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这是看见她蹙眉,会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从小他受尽阿谀奉承,皆是因为他的身份,他心知肚明。身边的人不是敬他,而是敬他国公府小公爷的身份,只是惧怕他的身份而做出的一种自轻自贱。
叶贞却不同,她每每说到:奴婢身份微贱时,他总有一种想要反驳的感觉,只是却找不到反驳的字眼。到底这是实情,也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真实的真相。
有些东西,这辈子都跨越不了,比如身份,比如地位。
凝了眉,他想着,自己对叶贞的感觉,到底算什么类型?
叶贞这厢快速走着,想着开了宴,自己得回到御前。到底这国公府还有她最忌惮的人,早早回到皇帝身边,她才算心安。
这般想着,叶贞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谁知刚到拐弯处,忽然伸出一双手,不容分说便将她的口鼻捂住。叶贞还来不及挣扎,身子便被小鸡仔一般整个拎起,而后拖到僻静处。
下一刻,身上一松,叶贞顿时被人丢在地上。双手撑着落地,膝盖处却因为重重落地而砸得生疼。咬着牙抬头,还不待她叫出声来,眼底的光却骤然散尽,身子赫然僵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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