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陡然一只玉手扣住了荣明珠的手腕,轻蔑的声音无温传来,“左不过是王府家的小姐,如今你还不是郡主,摆什么威势?没瞧见伤着人了吗?”
说话间,荣明珠只觉得腕上一阵剧痛,整个人都蹲跪下来。
抬眸却是一张娃娃脸,目光深沉而幽暗,仿若具备摄人心魄的力量。她唇角微扬,满脸的邪肆之容。细细看去,眉心处缀着一颗米珠,眼角眉梢没有半分掩饰,发髻清爽,只配三枚形似柳叶的碧玉镶金发簪。
不似一般女子身着广袖流云,她却是装了束袖勒住袖口,一身的古灵精怪。
此刻她正挑着眉看着吃痛叫唤的荣明珠,手上的力道外人看着轻盈盈的一握,却不知生生扣住了荣明珠的命脉,只要她用力,荣明珠这只手算是彻底作废了。
“疼……”荣明珠痛苦的尖叫着。
那女子这才松了手,双手环胸道,“你有多疼才能知道旁人有多痛,仗势欺人算什么?我偏是看不惯这样的矫情,如今我便要管上一管!”
荣明珠美眸噙泪,委实是一枝梨花春带雨,“放肆,既知我是荣王府的,你还敢这样待我,等我回去告诉父王,定然不与你善罢甘休。”
“哦?是吗?”那女子挑眉冷笑,“诚然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告吧告吧,若是荣易敢来见我,我便将名字倒着写!”
此言一出,叶贞眉目骤然扬起。这般口吻,诚然是哪家名门闺秀之言。三品以上的大员之女,断不会有这样狂傲的口气,唯一敢这样恣意的,除了夏侯家的老狐狸,怕是无二人选。
这般想着,叶贞忙搀了月儿搂在怀中,朝着那女子行礼叩谢,“多谢夏侯小姐。”
“不错,倒有几分眼力见。”没错,她确实就是夏侯府的千金,夏侯舞!怕是随了父亲夏侯渊的性子,古怪刁钻,但凡看不过眼的总要管一管,横竖心态与常人迥异。
元春快速过来搀着荣明珠,“姑娘你没事吧?”
荣明珠低低抽泣着,方才听得叶贞敬这丫头是夏侯小姐,委实惊了她。入宫前,荣易早已叮嘱过,切莫得最夏侯府的人,否则其祸不小。倒不是夏侯家的人怎样的武功了得,只是夏侯家的人素来心性不定,而且……听说夏侯家的人甚是记仇,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来也是这样的道理。
“好了,快点走,早些选完早些了事,这皇宫四四方方的墙,四四方方的天,教人见着就浑身不痛快!”夏侯舞撇撇嘴,径自朝着前头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姿色不错,也够聪明,想来世子爷尚算耳聪目明。”
这般言语,诚然是大不敬之至。
奈何在这里,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便是方才还嚣张至此的荣明珠,此刻也偃旗息鼓。只是离开前,狠狠的瞪着叶贞,恨不能将其抽筋剥骨。
“月儿?”叶贞忙看着怀中的月儿,只见月儿面色惨白。虽说现下不似方才这般疼痛,但也痛掉了她半条命。
月儿气息微喘,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姐姐……我、我没事。”
叶贞俯下身子,“来,我背着你回去。”
“姐姐,我可以的。”月儿不断的颤抖。
叶贞确定她的伤口没有裂开,才算放了半颗心。面色稍霁,用一种低沉的音色冷冽开口,“上来!”
语罢,强行让月儿伏在自己的肩头。
月儿的眼眶忽然红了,叶贞原就不是什么身强体壮之人,长年的营养不良造成身子瘦弱。虽说近段时间稍稍休养,已然圆润不少,但较之寻常的女子,还是体重偏轻偏瘦。相比之下,月儿反倒比叶贞更胖一些。
如今叶贞吃力的背着月儿,亦步亦趋的朝着乾元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