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冷笑一声,“元春做事如此不小心,想来贵妃娘娘是饶她不得。
只不过,倒是可怜了叶贵人,如今这杯盏倾碎,你又当如何辩白?”
“贵妃娘娘饶命……”元春吓得已然无法言语,方才手腕剧痛,如今细细查看竟无半点伤痕,疼痛亦是消失不见。
离歌冷笑,自食其果诚然是一种报应。
洛丹青怒不可遏,眼看着满盘皆输,如今只能弃车保帅,“元春你好大的胆子,打碎了杯盏该当何罪?”
“贵妃娘娘不要坏了规矩,奴才做错了事,拖到僻静处乱棍打死就罢了,何必动怒失了仪态。”慕青不冷不热的开口,顾自斜靠着座椅,眸光阴冷邪肆。
元春已然吓得不轻,整个人面色煞白跪在那里磕头,“娘娘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不是有心打碎杯盏。”
谁都知道,这元春本就是洛丹青陪嫁丫鬟,是跟着洛丹青十多年的奴才,若是将元春打死宛若斩断了洛丹青的左膀右臂。洛丹青虽说有意保住叶蓉,想要惩处元春,但委实没打算牺牲元春去救叶蓉。
因为不值得,也不划算。
元春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心腹,叶蓉再优秀也是外人,如今还算不得自家人。
思及此处,洛丹青冷哼一声,“千岁爷别忘了,这是后宫事,是皇上的家事。家臣再得宠,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份。何况元春是本宫的人,生死都只能由本宫一人抉择,就不必千岁爷费心。”
“既然贵妃提及自家人,那本座便要问问贵妃,这尚宫可是隶属东辑事的?那这叶贞算不算得本座的家臣?”慕青冷笑着。
洛丹青凝了眉,沉静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各顾各的。”便朝着轩辕墨行了礼,“皇上,臣妾身子不爽,先行告退。”
轩辕墨冷冽的看她一眼,却道,“元春伺候贵妃尚且不能尽心尽力,贵妃心慈仁厚不欲计较,但朕却时刻担心着贵妃,万一这奴才来日还是这般笨拙,岂非要害了贵妃你?若不小惩大诫,朕这心里到底也是不放心。来人,把元春带去慎刑司,想来磨个十天半月的,去去着笨手笨脚的毛病,便会懂事得多。”
洛丹青张了张嘴,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皇帝说得很清楚,明面上是担心元春笨拙的毛病,伺候不了贵妃,才将元春打发去了慎刑司。暗地里是狠狠给了洛丹青一个耳光,既惩罚了贵妃主仆,又不让慕青得逞杀了元春。到底元春是贵妃的人,也是盈国公府的人,皇帝素来谨慎,如此一来正好摆平两边。
慕青冷笑,“既然皇上开口,臣等无话可说,左不过便宜了这奴才。”
慎刑司,十天半个月,足以将元春磨成鬼。
分明是咬牙切齿,洛丹青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朝着轩辕墨不甘不愿的行了礼,洛丹青恨然而去,元春则被人哭着喊着拖去了慎刑司。
听闻慎刑司是人间炼狱,活不的,死不得。便要人日夜不得休息,日夜劳作,有些人舂米,有些人磨豆子。因为长年累月的劳作和不得休息,有些人会突然猝死,更有甚者,染着布便坠落染缸里生生淹死。
慎刑司就是磨人的心智,磨斗志,就算到时候从里头出来,也是人不人鬼不鬼,时日一久便都是傻子和疯子。
眼见着贵妃拂袖而去,叶蓉跟着便走。
“叶贵人何往啊?”慕青冷冷的声音,尾音拖长。
叶蓉眉色微敛,“嫔妾与贵妃娘娘一道前来,自是一道归去。”
“皇上还没开口,你急什么?”慕风华与慕青根本是一个德行的,死不死活不活,阴阳怪气却带着一身的冷戾,教人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