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的正殿空空荡荡,离歌被一盆冷水泼醒,骤然起身却发现门窗紧闭,眼前独独站着轩辕墨一人。
一身黄袍,双眸紧闭,负手而立。
他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发出声响。
“皇上。”离歌凝了眉,只是起了身。一盆冷水,让她的脑子清醒不少,衣衫上的血迹依旧清晰,隐隐透着咸腥味。
“清醒没有?”轩辕墨冷然开口,徐徐转过身子,那双幽暗的眼睛里,倒映着冷冽无情。他盯着离歌,面上眉眼丝毫表情。
离歌垂着眉眼,死死咬着唇,“我还是会杀了叶蓉。”
下一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离歌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再疼,比不上心,再冷比不上死亡的温度。
“疯够没有!”轩辕墨冷喝,“你以为这是昆仑吗?这是皇宫,容不得你放肆!”
“我会回来就是为了月儿,如今月儿都死了,你以为我会稀罕什么皇宫吗?这皇宫就是人间炼狱,把一个个人熬成鬼,也把好好的月儿熬得不人不鬼!如果不是月儿,我根本不会踏入这里一步!”离歌咬牙切齿。
轩辕墨冷睨她倔强的面庞,“就算杀了叶蓉,月儿也不会活过来。可是你还活着,你就不打算为自己想想吗?在宫里杀人,朕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了你!”
“你以为凭那些御林军就能困住我吗?”离歌嗤冷,“一帮酒囊饭袋,也想留住我,痴人说梦!”
若不是风阴与慕风华联手,她岂能被擒。
若不是风阴,此刻她已经杀了叶蓉为月儿报仇。
“能留你的自然不是朕,而是慕青!你别忘了你师傅临终之前说了什么!”轩辕墨冷冽的声音,宛若空谷迷音,透着彻骨的阴凉。
离歌骤然扭头看他,目光寸寸阴寒,“不用你管!”
“轩辕离,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轩辕墨拂袖愠怒。
“别喊我这个名字,我觉得恶心。”离歌嗤冷,“什么轩辕一族,在我眼里那就是狗屎一堆。我不是什么轩辕离,打从你们把我离宫,我就是狼女,是师傅赐名离歌。你可知什么是离歌吗?离歌不道水易寒,那便是一去不返的意思。”
“若不是八年前你们的权力之争,师傅怎么会死?你们要权要天下只管去争去抢,与我何干?师傅师母何辜?月儿何辜?你们当初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别逼我动手,也别妨碍我为月儿报仇,否则我会恨你们。”
离歌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你被锁了琵琶骨,就算出了这个门,也进不了凝香殿。慕风华见过你的武功,想必不多时慕青就会派人带你走。你觉得自己还有多少存活的机会?”轩辕墨冷然。
站在那里,离歌的身子微微发抖,眸色如雪,“我知道我杀不了慕青,师父师母临终前不许我报仇,我发过誓不会靠近慕青一步,可是我也发过誓要保护月儿一生。如今月儿都死了,我还要遵守誓言做什么?左不过一死,离歌的命就在这里,谁有本事只管来取!”
门外头,风阴持剑而立,硬是将离歌逼回殿内,重新关上门窗。
“东辑事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你最好相信皇上所说的话。”风阴的声音依旧低沉。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离歌冷笑着,“败军之将不言勇,这样的道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最好解开我的琵琶骨,否则就等着为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