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震惊,如今整个大彦皇朝都在商讨着叶赫之事。那不争气的富家子如今还在京畿府的大牢里大声叫嚷着,势必要京畿府还他自由。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复自由光景。别说他自身难保,连着整个鲁国公府都会因他而受到牵连。
小公爷遗毒百姓,国公府贪赃枉法,条条状状如今都成了一本本弹劾的折子。这种补刀子的伎俩,东辑事素来不会错过。
现下整个鲁国公府都被皇帝派人监守,无令不得外出。连诉讼的机会都不给叶惠征,可见皇帝的心思有多坚定。
如今连盈国公都避开了,这种事情越抹越黑,越掺杂其中越受牵连。到不是皇帝和朝臣有多可怕,可怕的是引起公愤。百姓的力量,从来不可小觑。你看似可以随手碾死的蚂蚁,一旦成群结队而来,就会成为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
正所谓蚂蚁咬死一头大象,便是这样深刻的道理。
消息一下子从前朝传到后宫,如今叶蓉便跪在栖凤宫外头,整整一天一夜都没能起来。叶杏也是极度团团转,想着若然国公府崩塌,自己便孤立无援,到时候不定会被谁吃干抹净。思及此处,叶杏便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叶贞。
“大人。”雀儿快速的进来,双手奉上一张邀请帖,“是含烟的请帖,说是请大人午后御花园小聚。”
“这么快便按捺不住了?”离歌在一侧冷笑,扭头看着叶贞缓缓放下手中的杯盏。
氤氲的茉莉花香,入口清爽而绵柔。叶贞挑眉看了离歌一眼,唇角微扬,不紧不慢道,“你难道没听见外头的声响吗?叶蓉如今还在栖凤宫门外跪着,叶杏能忍耐这么久,已然不易。”说着,便冲着雀儿道,“我要的汤呢?”
雀儿急忙去端了一盏瓷盅回来,离歌微怔,打开来却是桂圆汤。拧了眉,离歌道,“你昨儿夜里受了寒,如今再喝这东西,不是加剧风寒吗?”
“我若不病着,你觉得我是该帮着叶杏扶持国公府,还大义灭亲?横竖都不该我出面,又何必去冒这个头。”叶贞将桂圆汤喝的一干二净,而后低低的咳嗽了几声,面色却稍稍变化,“早前察觉月儿有恙,我便哄她吃桂圆粥,故意让她保持风寒不愈。想着瞒了她替她诊治寒毒,借口让她喝药是为了治风寒。那傻丫头,竟也相信。”
离歌不说话,“以前的事,莫要再提罢!”
叶贞点了点头起身,不由的拽紧了衣角,初秋的天气,格外的天高气爽。叶贞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锦袍,打从月儿离世,她便再不愿穿红戴绿,一贯将自己封锁在黑暗的世界里。华丽的衣摆逶迤在地,她走出尚宫局正殿大门,走在九曲回廊里。
走过九曲桥的时候,她定定的看着慕风华站在桥头,轻抚手中的白玉笛子。那种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专注。打从遇见他,他的手里便握着那东西,像是宝贝,又好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那杆骨笛不错,色如白玉,莹润罕见。”离歌道。
闻言,叶贞回头看了离歌一眼,“想来那女子也是个不错的。”
离歌顿了顿,便不再说话。
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慕风华,到底是慕青的义子,谁也不知道其中的曲折缘故。
缓步走向九曲桥,叶贞落落大方的行了礼,而后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
“外头闹得厉害,是有关鲁国公府的。”慕风华转身看她。
叶贞容色镇定,“我知道。”
“你可知道义父已经命人弹劾鲁国公府,一旦证据确凿,鲁国公府就会……”
还不待慕风华说完,叶贞却是扬起了唇角,清浅的笑着,“多谢大人提醒,那些皇族门第太多,早该清理一番。本就是粗莽之人,难登大雅之堂。如今没了也最好,省得来日丢人现眼,惹出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