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了裙摆,叶贞疯似的朝着正殿奔去,及至殿门前才止住脚步,却无法按捺住奔腾的心。亦步亦趋的走进去,叶贞强迫自己镇定,奈何面颊上的红晕与急促的呼吸,已然将她出卖。而她,亦是顾不得这些。
走进正殿,慕青高坐蟒椅,眉目生凉,一身如墨的袍子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他是断不能容忍底下人心存情义,更无法容忍慕风华触及儿女情长。在慕青的眼里,儿女情长只会英雄气短,是断断不可取的。
慕风华跪在那里,他鲜少呈现跪姿,此刻却是眉目轻垂,毕恭毕敬。只是他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柄白玉骨笛,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骨笛捏碎。
“参见千岁爷。”叶贞行礼。
下一刻,慕青的眸子骤然凝起,身形竟如同鬼魅般移动,眨眼间已经站在她的跟前。脖颈间的窒息顷刻间袭来,叶贞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拎起,悬在半空。她听见自己的颈骨不断撕裂的声响,有种身体一空的抽搐。
“义父!”慕风华陡然上前,骨笛直抵慕青的腕部,试图救下叶贞。
然慕青的功夫,岂是慕风华可以抵挡的。
但见慕青忽然用力,叶贞整个人都被摔出去,狠狠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娇眉微蹙,面色微白,她冷冷的昂起头,看着慕青一掌击中慕风华的肩头,将他震退数丈远。
慕风华扑通跪地,“义父息怒!”
“本座说过,什么时候你放下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夺了盈国公府,你才能动这心思。否则,任谁都得死!”慕青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叶贞。
“皇上的旨意,风儿无能为力。”慕风华的嘴角溢着血,可见慕青那一掌委实不轻,但若是受在叶贞的身上,势必会要了她的命。
慕青冷笑两声,眸光如狼般绽放着幽暗的颜色,“刚刚传出洛英纳妾的消息,皇帝便将叶贞许给你,这黄口小儿果然是愈发长大了,心思也敢动到本座身上。偏生得小贱人这厢放肆无状,本座且来问你,离歌何在?”
叶贞勉力撑起身子,跌坐在地,嘴角不断溢出血来,“卑职纵了离歌出宫,甘愿受罚。”
“你可知本座能留下她的命,是因为你说的以命换命,如今离歌失踪,你该当何罪?”慕青冷喝。
闻言,叶贞也不抬头,只是低低的看着大理石地面上倒映出自己凄凉的面孔,冷笑了两声,“那自然是以命换命,任由千岁爷处置。叶贞……死而无憾!”
“死?哼,你道本座不敢杀你?死何其容易,本座便也要你尝尝所谓的生不如死!”慕青冷然,忽然长袖轻拂,却是一样东西迅速滑入叶贞的咽喉。
只听得慕风华一声惊呼,“不要!”
然,为时已晚。
叶贞拧着眉,陡然间腹中剧痛,好似万柄利刃拼命的绞着肝肠,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开始蜷缩着身子,不断在地上翻滚。额头上冷汗淋漓,已然浸湿衣衫。死咬着唇,她不肯喊疼,不肯服软。面色惨白,便是唇瓣被咬破出血,也是倔强得不肯低头。
望着叶贞万分痛苦,不断在地上打滚的姿态,慕风华捏紧了手心的白玉骨笛,眸子重重合上。
深吸一口气,慕风华一如往昔的平静,“义父该如何处置?”
“礼尚往来!”慕青睨一眼叶贞痛苦在地上匍匐翻滚的模样,面上没有半分表情,“皇帝敢动东辑事的人,那本座自然也要还他一个人情。横竖这后宫,不该栖凤宫一人独大,也该有个势均力敌的。只有这样皇帝才能应接不暇,多想想如何保住他的皇位他的后位,而不是整日惦记着本座身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