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雀儿起身,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娘娘,走吧!”便也不再多说,径直从后门出去。
门外不少黑压压的人影晃动,雀儿却是素手微抬,做了个“撤”的手势,黑色的影子顷刻间全部消失。转过身,雀儿有种无以言表的沉重,“娘娘保重,雀儿只能送您出承欢宫,宫门那儿您可以拿着皇上的令牌出去。至于出去之后……还劳离姑姑照顾,雀儿拜别娘娘!”
说着,雀儿跪在地上狠狠朝着叶贞磕了头。
叶贞搀起她,“我还是那句话,若你为自保而出卖我,我不会怪你,保住性命为先。我此生不想任何人为我枉死,明白吗?”
雀儿颔首,“娘娘这话奴婢省得,必定记在心里。”
“走吧!”离歌道。
“雀儿?”叶贞犹豫了一下。
“娘娘还是快走吧,奴婢只能挡一阵子,挡不了太久。”雀儿清浅的望着她。
狠了心,叶贞转身便走,跟着离歌快步朝御马监飞奔而去。扭头望着身后的雀儿,视线越发模糊,雀儿站在那里,一如初见时的清澈干净。
牵着马,拿着皇帝的令牌,门口的守卫犹豫了一下,打量着东辑事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宫。奈何离歌岂是好对付,便是你慕青在此,她也得斗一斗。当下便打发了这些守卫去阎王殿,领着叶贞便夺门而去。
快马加鞭,不做一刻停留。
不过这夺门而出,诚然是要惊动东辑事的,慕青第一时间便知晓了叶贞离宫的消息。
雀儿浑身是血的躺在东辑事的正殿内,发髻凌乱,衣衫破碎,身上到处都是刺鞭的痕迹。所谓刺鞭便是在鞭子上做了倒刺,一鞭子下去,倒刺便能将人的皮肉刮开,到处都是鲜血淋漓。
这种剧痛不会要命,只不过是撕破表层皮肉,但能让人生生疼死。
淌在血泊里,雀儿无力的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慕青,“参见千岁爷。”
“雀儿,本座彼时安排你在叶贞身边可是为何?”慕青侧卧赤金蟒椅,指尖轻拂手中的莲花骨簪。
“跟着叶贞,不许她离开千岁爷的视线半步。”雀儿一口鲜血喷在地上,面色越发惨白如纸。
慕青起身,却是漫不经心的走下台阶,抬步走到雀儿身旁,“那你都做了什么?”
雀儿大口的喘着气,“雀儿什么都没做。”
“好一个什么都没做!”慕青骤然冷了眉色,“你打量着本座不拿你是问,你便死撑到底?你瞒了本座多少事情?打从叶贞做了贞嫔,你的消息便没有一日是准确的。就连弑君这样的大事,你也敢藏着,浑然是不知死活!”
“贞嫔娘娘得千岁爷的七星丹所赐,如今饱受折磨,奴婢不敢隐瞒。”雀儿低低的开口,头缓缓的垂落,身下血迹斑驳,“千岁爷不可不信,否则皇上也不会以自己交换。千岁爷耳目众多,想来早已有数,不必奴婢……”
她的声音越见微弱。
“哼!”慕青一脚踹在雀儿的心窝,直接将她踢出数米远,直至脊背触柱才算停下。雀儿低哼一声,便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