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贞噗嗤轻笑,“亏得你劫了轿子。”
“我不劫轿子,难道看你做什劳子的慕夫人?罢了罢了,那小妖孽还是留着孤独终老,诚然嫁不得。”离歌收拾妥当,便道,“走吧。”
叶贞翻身上马,长长吐出一口气,想着快要见到轩辕墨,整个人都振奋。此前所受的颠簸流离都已经不重要,只要能见着他,能活着见到便好。
不远处尘烟弥漫,离歌陡然眉色一紧,随即扯着马儿朝着巷子深处奔去。
躲在深巷内,外头是马队策马而过的声音。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锦衣卫们冷戾的嘶吼,“滚开!”
飞鱼刀随意挥舞,所有挡路者悉数亡于刀下。慕风华在前,一身肃杀无温,穿过街市直抵出口。
途径迎亲队伍的瞬间,慕风华乍见红色喜服,瞬时眉目生愤,反手便抽了身侧锦衣卫的飞鱼刀,一刀便将新郎官砍杀于马上。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骑乘的白马,顿时让整个街市都沸腾无状。
鲜血从街头染红街尾,锦衣卫一路飞驰,一路滥杀无辜。
但凡阻挡马前者,悉数斩杀马下,无一幸免。
离歌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叶贞的指甲几乎嵌入肉里。没有亲眼目睹,不会知道当时的惨状,那种惨烈的哀嚎和鲜血飞溅的壮烈,简直难以想象。
她看见慕风华策马奔驰,视性命为无物。
锦衣卫手中的飞鱼刀就是夺命刀,带来了一整条街的惨绝人寰。
因为马队飞奔得太快,原本聚在一起看迎亲热闹的百姓根本来不及躲闪,相互踩踏挣逃,一时间场面混乱至绝。
年幼的孩子因为人潮的拥挤,被遗失在街市中央。估摸着两三岁大的孩子,站在那里放声大哭,声声唤着“娘”。
叶贞心头的那根弦陡然断裂,整个人都生生揪起。
娘……
彼时狼狈,她也想唤一声娘,可惜娘再也不会回来。而她,此生都无法成孕,以后都不会有孩子。
眼眶突然湿润,叶贞冷喝一声,“离歌,救那孩子。”
话音刚落,离歌如箭离弦,轻身落在孩子身侧,抱着孩子就地驴打滚落在街边一角,恰好避开慕风华的马蹄。若是晚一步,这孩子就会被马蹄踩死,彼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却也是这样,慕风华的马队骤然勒着马缰。
离歌愤然抬头,迎上慕风华杀气腾腾的脸。因为昨晚的伤和连夜的奔波,慕风华面色煞白如纸,飞扬的眼线亦呈现着诡谲的颓然,让人有种阴森恐怖的错觉,遮去了他原本倾城的容颜。他端坐马上,目光快速掠过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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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一眼,叶贞的心瞬时提到嗓子眼,急忙将身子隐没深巷中。
该死的慕风华,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
只要她藏好,凭着离歌的身手,定然可以全身而退。
深吸一口气,叶贞攥紧了衣袖,等着外头响起的兵刃相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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