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轻笑两声,“很好。
国公爷还算老当益壮,能一语中的。想那慕青早已怀疑,左不过有了那幅画,他便死活不肯亲自去。左右他手底下的暗卫去查探,皆是有去无回。”能将杀人与阴谋说得如此轻轻然的,只怕也唯有轩辕墨一人。
“想不到你的心思这般沉?”洛云中万万没想到,自己扶起的小皇帝,却是隐藏在最深处的猛虎。一旦坐上了皇位,便会反过头来,咬死所有人。
“如何能比得上国公爷的心思,朕不过是效仿国公爷,行事狠辣无情,才能保全自身罢了。”轩辕墨站在雪地里,飞雪翩然落下。他眉目清浅,眼中有着让人看不穿的琉璃之色。
洛云中咬牙切齿,“八年前,我就该杀了你。”
“是啊,若是国公爷依附太子爷,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不过很可惜,你们没有找到父皇的遗诏。”轩辕墨嘴角微微勾起,却是不紧不慢的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巾,上头绢绣着金丝龙纹,分明就是圣旨。
当着洛云中的面,轩辕墨将圣旨置于身前,缓缓打开在众人面前,声音若空谷回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犹恐身子不支,放眼众子嗣之中,唯二皇子轩辕墨六行悉备,堪与重任。秉承天道,继朕之位,振邦国之兴,延国祚昌隆。朕之遗命,不得有误,钦此。”
音落,洛云中连连倒退数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先帝未曾有过遗诏,你这何来的先帝遗诏?”
“洛云中,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吗?”轩辕墨冷笑,“若朕手执遗诏,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帝君,你们岂能做得了开国之臣?不让你们手握重兵,朕如何能活到今日。唯有让你们都以为朕不过是夺位登基,便如同将把柄握在你们手里,日日惶恐不安,才能让你们更肆无忌惮的功高盖主。”
“彼时朕年幼,赤手空拳如何能与你们斗?先帝病重,大权早已旁落,你当朕不过十岁,便什么都不懂吗?先帝临终前吩咐,洛云中此人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得寸进尺,帝君枕畔,岂容他人酣睡。这样浅显的道理,该明白了吧?”
那一刻,洛云中不敢置信的望着轩辕墨,“想不到这宫中最可怕的人不是慕青,而是你。当今圣上!”
闻言,轩辕墨低眉一笑,“慕青若不死,你如何能起兵?这一招金蝉脱壳,委实好得狠。连朕,都输给了他。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果然是一盘好棋。”
“你说什么?”洛云中大惊失色,“你是说慕青还活着?”
“不管他是不是活着,你输了,朕却还有一线生机。”轩辕墨说得格外清冷,眼角眉梢的冷冽,带着风雪的颜色,“洛云中,你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怪不得旁人。贪念不足,人心不惑,到底你输给你自己。朕的谋划自然是为了自保,为了江山,你却觊觎朕的江山,不思报国感恩。殊不知这大彦朝的江山,姓的是轩辕,而不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