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有关盈国公府的一切都被拂去,就好似灰尘,终于尘埃落地,不复当年荣宠。
天牢内,夏侯舞用指尖戳了戳明晃晃的铜锁,外头明灭不定的烛光,晃得她眼皮直跳。隔壁牢里关着夏侯渊,风阴来拿人的时候,夏侯渊还坐在那里死死盯着洛英。
彼时听得风阴低低喊了一声师傅,就被夏侯渊一记白眼给瞪回去。
“死老头,你看你收的什么破徒弟,一个拾掇完了我,一个就让你下大狱。你说你祖上缺了什么德,这辈子被人往死里坑。别人有个好爹,吃香喝辣,我特么只有一个坑爹。你丫的坑谁不好啊,非得坑我。我欠你还是该你的,我是……”
夏侯舞趴在牢门口栅栏出,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叫什么叫什么?干嚎有用吗?”那头传来夏侯渊不悦的回声,“你特么才坑爹,我……不对,我不是你坑爹,是你公公刨的坑,怨我干嘛?若不是我守着你那个小子,你以为他还能活着吗?走出国公府,他就是个横尸街头的命。”
一提起洛英,夏侯舞就开始蹦跶了,“夏侯渊,你有本事给我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非饶不了你!敢情你什么都知道,就打量着蒙我!你跟大师兄小师兄给我下套,一个个都是……”
砰的一记脆音,夏侯渊看了看掌心的铜锁,锁心整个被他用掌力抽出,瞬时作废。无奈的耸了耸肩,顾自打开门出去,终于走到了夏侯舞跟前,“我现下过来了,你怎么个饶不的我啊?嗯哼?死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我是你爹!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给我开门。”夏侯舞撇撇嘴,“我就知道,不骂你就不会过来。爹,你会救洛英的对吧?”
“救那小子干嘛?他老爹是乱臣贼子,那小子又没放你在心上。不救不救。”夏侯渊随意一扯,那锁门的铁链便如同豆腐般被随手扯断,砰然落在地上,“赶紧走,这地方晦气太重。等出去了,爹给你找门好亲事。你那两个师兄都还没娶亲,不如你就凑合一下,勉为其难的嫁给他们得了。”
夏侯舞走出大牢的门,用眼神活活剐了夏侯渊一眼,“我跟洛英成了亲,那就是你女婿。你真的不救?”
“不救。”夏侯渊赌气般背过身去,打量着四周没个守卫,便扯了夏侯舞往外走。
方才是风阴送他们进来的,离开时见着风阴与那些人交代了几声,大抵有些名堂在内。那夏侯舞听得老爹这般不近人情,一把就甩了他的手,“爹,我跟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夏侯渊面色一顿,“我也说真的,比珍珠还真。”
这一听,夏侯舞急的直跳脚,“爹,那是你女婿。”
“没睡过就不算。”夏侯渊一本认真。
“睡过了!”夏侯舞瞪大眼睛,咬牙切齿。
夏侯渊一把撩起她的袖子,“这是什么?”
“守宫砂。”夏侯舞眨了眨眼睛,自然明白夏侯渊什么意思,当下哼哼了两声,“我把他摸遍了,就算睡过了。这东西以后……以后会没的。”
“找死的丫头。”夏侯渊骂骂咧咧,“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罪?死罪!灭九族的!若不是我守着你们,你以为皇帝会拿你们怎样?那洛英,如果不是我盯着他,只要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勤王大军一准就撕巴了他。你别不知好歹,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