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在逐渐的靠近，何明明这会儿对沈攀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站在门口都没听见，沈攀坐在房间里居然还听见了。来吧，来吧，赶紧来吧，让何爷抓住你，毕其功于一役，嘎嘎嘎嘎，何明明在心里得意的狂笑着。

别看窗户不大，见方也就二十来厘米，可能窥见的范围还不小。何明明侧着身体大概能看到走廊上距离病两年米开外的地方，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个身影慢慢的映入了何明明的视线，他微微一惊，身子往下一缩，回头给沈攀做了个口型：“段中华！”

段中华？沈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人物。无论与段亚妮之间的感情究竟有没有问题，段中华不可能放任自己的风流场景被拍摄下来保存在段亚妮手中，那就是一个地雷，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而且何明明还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段中华有望上调到省卫生厅任职，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段中华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这视频流传出去惹来了纪委过问，呵呵，那关系的就不仅仅是段中华的升职，搞不好查出他背后替段亚妮牵的那些线就不得了啦，那是要坐牢的。

段中华轻轻地敲了敲对面病房的门，没等里面回答拧开门锁就走了进去。堂堂的第一医院的院长，医学界的专家类人物，自然有权进入第一医院的任何一间病房。

走廊寂静无声，向来段中华也不会乐意让自己与段亚妮的对话被护士们听到，这恰好合了沈攀与何明明的意。病房不怎么隔音，两人屏住呼吸注意着对面房间传出来的任何声音。

才开始的交谈差不多是心平气和的，沈攀在这边没听到丝毫的动静。可没多久，对面的声音就逐渐的提高了起来，段中华恼羞成怒的在吼着：“我告诉了你多少遍，我不是抛弃你妈和你，那时候我也不大懂事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这几年我不是一直在补偿你吗？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啊！”

不知道段亚妮回答的是什么，那女人的声音非常细微，只能是隐约的听到在发声，但没法分辨具体的内容。然后，段中华又气恼的大吼起来：“好啊，你去告我吧，你把手里的东西全部交到纪委去吧，大不了我不做这个院长辞职自己去开一间诊所，莫非你还以为我会挣不到钱吃饭吗？这么多年我帮你挣了多少钱，还帮你把强尼贸易公司全部吃了下来，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紧接着，段中华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对面病房安静了一会儿，传出来一阵段亚妮“呵呵”的冷笑，沈攀与何明明大感此行不虚，就凭听到的这些对话这个案子就可以往前推进一大步。

“可惜了，沈哥，咱们刚才忘记把听到的争吵录下来，这就是证据啊，铁一样的证据。”摇摇头，何明明很惋惜的小声说道，沈攀笑了笑，扬了扬掌中的手机 。虽说是隔着两层墙壁和走廊，当时段中华当时的声音不小，只要拿回刑侦大队交给技术上去除里面的杂音，大部分内容还是能够听到的。

“强悍！”何明明竖起一根大拇指，他是事后才想到，沈攀的反应就快多了，看来自己以后还要加强各方面的训练才行。唯有把各种的刑侦技能熟练到成为身体上的本能，何明明才觉得自己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刑警。

走廊里再次的安静下来，可对面病房却传来细不可闻的窃窃私语，沈攀皱了皱眉头，这是段亚妮在打电话。嗯，看来刚才两个律师给她带来了不少的东西啊，这一笔暂且记下，到时候详细查一查那些律师在这个案件中具体扮演的角色。

又过去了十多分钟，眼看着距离白雪回转的时间快到了，走廊里终于传来了一阵迟疑不定畏畏缩缩的脚步声，听声音是一个女人在走路，沈攀和何明明立即就提高了警觉……这肯定不是护士，护士在自己的地盘上那是横行无忌，不会这样走两步停两秒，这仿佛是在分辨房号似的，沈攀脑子转动飞快，飞速的判断着各种的可能性。

一条不算长的走廊，这次的脚步声却足足花了三五分钟那人影才终于踏入了何明明的视线范围。这是一个中年女人，打扮很朴素，肩头的挎包陈旧老式，脚上的皮鞋露出多出的磨损痕迹……医院里这种人很多，大多是县城或者农村来的病人家属，可她咱们会走到这层高档病房的区域里来呢，何明明疑惑不解的窥视着这个中年妇女。

沈攀站在何明明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或许，这就是自己等待的对象？他不能确定，还得看下去才能知道。

怯生生的敲门，中年妇女动作很轻柔，一副生怕打扰到里面病人的模样，段亚妮的声音传出来，清脆并干脆：“请进。”

中年妇女推开门，还是带着胆怯的先伸进去一个脑袋瞅了瞅，然后谨慎的问道：“请问你就是段小姐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个中年妇女才松了口大气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甚至太过放松而忘记了反手关上门，沈攀清晰的听到段亚妮在提醒道：“把门关上啊？”

“哦”关门的声音传来，何明明扭头看了看沈攀，问道：“沈哥，这个是不是咱们要等的目标？”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了，沈攀肯定的点点头……段亚妮的交往对象里不会包括这种朴实的农村妇女，这是其一；其二，从双方的简短对话里能够听得出来她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这就与沈攀的推测很相符，牛大军安排的第三人绝不会与段亚妮提前见面，这本就是准备着他自己被抓起来之后的应对措施，防止段亚妮事后不认账的手法。

“走，咱们过去听。”沈攀摆摆头，这不比段中华来的时候，这一次要听的内容就是本案的关键所在了，他安排道：“小何，你去护士值班中心，堵住任何护士过来的可能性，我去听听里面的对话。”